老胡头蹲在旁边编竹篮,篾条在他手里转得飞快,嘴里念叨着:“这糖我认得,你娘当年总在枇杷树下熬,说‘山里的孩子爱吃甜’。”他往赵文海手里塞了个粗瓷碗,“快按方子试试,你后背的伤总不好,我看着都揪心。”赵文海展开那张茅山地图,纸页的褶皱里还沾着点银杏叶的碎片,是藏经阁门口的,带着股淡淡的药香。地图上的线条歪歪扭扭,显然画的时候很用心,藏经阁的位置打了个醒目的红叉,旁边用小字注着:“此处有机关,需用桃木簪才能开”——是牛爱花的桃木簪,也是她奶奶的那支,原来这簪子不仅能镇邪,还是开启密道的钥匙。“她画地图的样子,肯定很认真。”赵文海的指尖抚过地图上的褶皱,能想象出牛爱花趴在藏经阁的书桌上,笔尖的朱砂蹭到手指,像小时候看到的母亲。母亲画符时总这样,朱砂在指腹上留下淡淡的红,却笑得一脸温柔,说“这样才有灵性”。小黑蛇突然对着地图上的“密道入口”嘶嘶叫,尾巴卷着赵文海的手指往院外拖。赵文海跟着它走到前院的枇杷树下,蛇突然停在埋还魂草种子的地方,用头顶了顶泥土——那里藏着母亲留下的半块桃木簪碎片,是海墓回来后,他从主棺室的碎石里找到的。“你是说,用这个能打开密道?”赵文海把碎片捡起来,木质的断面还很新鲜,显然是被刻意折断的。碎片的纹路与牛爱花的桃木簪完全吻合,像块拼图,只等合适的时机凑成完整的圆。信里提到的《殷家医案》让他心头一动。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血毒能被善意感化”,想起母亲用还魂草喂活兔子的往事,这本医案或许藏着更多对抗血毒的秘密,不只是解后遗症那么简单。牛爱花说“要等你一起来才好”,是在暗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使命,是他们共同的责任。傍晚整理药箱时,赵文海在底层找到个小小的陶罐,是母亲熬药用的,里面还剩点暗红色的药渣。他按《殷家医案》的方子,往里面加了三钱还魂草、半两桂花糖,又兑了点新酿的枇杷蜜,在煤炉上慢慢熬。药汁沸腾时,泛起淡淡的绿光,与母亲腐尸净化血毒时的光一模一样。“文海,药好了没?”老胡头端着碗枇杷膏走进来,膏体的琥珀色在灯光下泛着光,“给你做了这个,等会儿吃药的时候垫垫,别苦着。”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突然指着藏经阁的位置说,“这地方我去过,二十年前跟你爹送还魂草,你娘就在这儿跟牛姑娘说话,两个人手里都拿着这样的陶罐。”赵文海的心脏猛地一跳。原来父亲和老胡头早就知道母亲与牛奶奶的约定,他们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就像守护山海墓的安宁一样。药汁熬好时,他舀了一勺放在唇边,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还魂草的清苦、桂花糖的甜和枇杷蜜的润。“真管用。”他笑着擦掉嘴角的药汁,小黑蛇突然窜到药碗旁,伸出舌头舔了舔,蛇鳞的磷光在绿光里变得格外明亮。夜深时,赵文海把地图折成枇杷花的形状,放进装玉佩的木盒里。地图上的朱砂痕迹与玉佩的“殷”字纹路相触,突然泛起淡淡的红光。窗外的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药碗里,映出细碎的银辉。赵文海摸了摸后背的伤,那里已经不疼了,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小黑蛇趴在木盒旁睡着了,尾巴还卷着那半块桂花糖,在梦里偶尔咂咂嘴,赵文海看着它的睡颜,突然想给牛爱花回信,告诉她药很管用,告诉她小黑蛇很喜欢桂花糖,告诉她湘江镇的枇杷已经挂满了青果,正等着她回来尝:夺灵人的余党枇杷青果挂满枝头时,湘江镇的空气里总飘着股酸涩的甜。赵文海正在给密室的结界符换朱砂,指尖刚蘸上颜料,就听到院外传来老胡头的竹杖声——“笃笃”两声,是他特有的暗号,说明有要紧事。“文海,出事了。”老胡头的声音带着喘,他扶着门框的手在发抖,竹篮里的枇杷滚了一地,青黄色的果皮上沾着泥,“湘西来的货郎在收山海墓的碎陶片,给的价钱能买下半条街,说是‘要带血痕的,越新鲜越好’。”赵文海捏着朱砂笔的手顿了顿,红色的颜料在符纸上晕开个小点,像滴凝固的血。他想起武北三个月前的话:“夺灵人余党在找能感应血毒的器物,碎陶片吸了尸脉的气,最容易被他们利用。”当时他以为是小题大做,此刻看着老胡头发白的脸,后背突然泛起寒意。“货郎长什么样?”他放下笔,小黑蛇从袖管里窜出来,对着门外“嘶嘶”低鸣,蛇鳞的磷光比平时亮了三倍——是遇到邪祟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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