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再放下,两双眼眸在半空对上,不过转瞬,又移开了。
茶座一侧的窗大敞着,微风拂过,只听到小云高高低低的说话声。两个男人都不再言语,只是专心喝着茶。
郁明除了喝茶,还时不时给身侧的冯十一添个茶,拿个糕点。在冯十一被小云缠着玩翻绳占着手时,郁明还会拿着糕点喂到她嘴边。两人亲密姿态尽显。而坐在对面的人就这么似笑非笑看着,摩挲着脖子上的纱布。
对面的人频频摩挲那块纱布,郁明想不注意都难。
“褚兄这是受伤了?”
冯十一闻言顿住,抬眸看去,褚十三挑眉回视,扯着嘴角看似无奈一笑,笑中还带着抹宠溺意味。
“郁夫子,没法子,我心头那个就是这么凶悍。一不称她心意,就要挠我。”
看到眼前之人那神情,郁明面色缓了缓。
“原来褚兄也已成家。”
褚十三摇头:“郁夫子说错了,我还未成家。是她已经成家了!”
啪——
茶盏碎落在地。
郁明还未来得及思考褚十三说的话,就听到脆响。他急忙偏头,只见他娘子面前的杯盏碎落在地,衣裙更是湿了半片,还沾着不少茶叶。
郁明蹙眉,二话不说将她拉起,远离了那片散落着碎片的地方,然后掏出帕子弯腰给她擦拭着衣裙:“烫到哪了?”
在郁明没看着的时候,冯十一目光寒冷瞪向笑得一脸兴味的男人。
“无事,茶已经凉了。不过湿了衣裙罢了。夫君,我们回去吧。”
郁明直起身子:“好。”
郁明叫来了伙计结了帐,和兄妹俩告别后牵着冯十一离开。
两人相携而去,安坐在茶桌旁的褚十三看着相携离开的背影,敛起脸上的笑意,露出嘲弄之色。
也就是此时,小云坐到他身侧。
“哥哥,你完了。”
“哦?”
“你惹十一生气了,十一要打你了。”
褚十三摸了摸脖子。
“小云,你还小不懂。这是我和十一之间的情趣。”
小云疑惑偏头:“情趣?”
茶楼外,一直坐在车架上等着的忠平,看到湿了衣裙出来的女主子面露惊讶。
“娘子这是怎么了?”
郁明:“回宅院。”
郁明话刚出手,冯十一攀上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夫君,我还不想回去。我正好想去成衣铺逛逛,去成衣店买套衣裙换上就行了。”
茶盏是冯十一故意打翻的。再在茶楼坐下去还不知道那黑心狐狸会说什么混账话。可她也没打算就这么回去。
冯十一开口,郁明哪有不应的。
“忠平,去成衣店吧。”
混乱过后,再坐上马车,郁明终于得了空思索褚十三方才的话。越思索他越皱眉。斟酌半刻,郁明还是开了口。
“娘子……”
“嗯?”
“往后你还是与那褚兄少来往吧。”
招惹已婚妇人,哪能是什么好人。
那褚十三的一言一行都轻佻地很,若不是他娘子昨夜在宅院。他都险些要以为他说的是他娘子了。
冯十一:“我本就早早和他断了联络,这回我也没想到是他来接小云。待我们离开苏州,应该也不会再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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