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并未去看二人长相,只是擦过两人相携依靠的背影,目光落在了亡人的照片上。
那是一个八九岁大的胖小孩,照片将他拍的很可爱,咧着大嘴笑,露出了一排牙齿,肉乎乎的脸蛋上还有一个小酒窝。
一看就是个活着时机灵爱捣蛋的熊孩子。
只是,他的6寸照片摆在祭奠台上。
应是去世没多久,骨灰盒还寄存着,父母只能在这里祭奠思念。那个台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玩具几乎要掉下来,飞机大炮挖掘机、手枪地雷乒乓球,五颜六色的玩具在落满灰烬的台子上格外刺眼。
女人疲倦的身影浸在晦暗烟灰里,干燥热风卷着她的衣摆拍打,她像一尾失了生机的鱼,倚着旁边男人,悲恸的背影靠在一起,紧紧相贴、扶持。
李勤收回视线,赵客正在看她。
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往小路走。
二人无话,走到火药味十足的人群中心,两方虽不再打架,不绝于耳的吵骂保安按都按不住。
李勤再次戴上口罩,低下头穿过人群要离开。
她并未和他告别,和纷乱的人群也划出了泾渭分明的界线,她孑然独行,好似连这个世界都是她干枯身影的背景板。
混乱的纷争里,赵客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背影上,思绪仍停留在刚才的画面里,女人静静看着远处依靠的背影,视线沉静幽深,却让他心口有些发烫。
“……一一。”他不知道为什么喊她。
女人脚步僵滞,停顿了几秒后才缓缓看过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赵客看出她对自己这样称呼她而产生的烦闷。
“我要。”
“嗯?”李勤眉毛微动,疑惑地看着他,随后想到什么,静水流深的女人也会表情失控,眼睛越睁越大,错愕填满了她那张麻木的脸。
——跟别人上过床的女人,有几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会要?
——我要。
她几乎要说服自己会错意,又在男人漆黑认真的眼里确定。
赵客说:“要不要考虑下,真想结婚不如和我结?”
李勤心跳猛地失重,不可思议瞪他。
赵客插着裤子口袋,气定神闲回视她的目光,夏日阳光的影子里,那张看似随意轻松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暴露了他吊儿郎当下的认真。
李勤心口猛地被抓了一把,耳朵轰隆隆的嗡鸣,蝉鸣阵阵,燥热的夏天又在她耳边喧嚣。
她几乎失聪,口干舌燥。
“啊!”那边李春玲痛苦哭喊,声嘶力竭的声音传过来:“孙良才!孙良才!你害了我一辈子!是我瞎了眼跟你结婚!我!我跟你结婚到底得到了什么!”
痛苦哀嚎传过来,声嘶力竭,是一个绝望的女人对于她无望的灾难婚姻的悲泣。
而赵客在女人的哭泣声中,再次对李勤说:“一一,我们结婚?”
“当然,我和你想要的那种老实本分的男人肯定不是一个类型,而且相差甚远,你也别指望我能变成那样,但我能答应你一点……”
他的目光穿过混乱狼藉的人群,擦过李春玲痛苦绝望的脸,落向了祭奠灰墙下相携依靠的背影。
“婚姻里,我对你:绝对忠诚。”
他的视线又落在李春玲痛苦的脸上,“我对婚姻制度不屑一顾,如果我和你走进婚姻,我不保证我做得很好,但我确定不会以婚姻之名迫害你。”
“一一,你享有绝对自由。”
“考虑考虑?”
初夏热风卷来那边沙哑嗓子挤出来的哭泣声,支离破碎地落在耳边,李春玲与白芳芳互骂又痛苦的哭声让她们看起来像是被撕碎的棉絮在风里飘摇。
“勤勤,结婚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时间到了就得做,我答应了你爸照看好你,现在我快不行了,看是看不住你了,我只求你别让我死了都不瞑目,知不知道?”
病榻前,刘菡梅已经被胃癌折磨的形销骨立,曾经145斤的粗壮女人,现在瘦得皮包骨头,只有63斤的重量,说话气都接不上来,惨凄凄说话时像一个会动的骷髅头。
“我知道你恨我对你太过苛责,但是你相信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我走后,你多个人照应,老了不是无依无靠的。”
“勤勤,答应我,你会循规蹈矩,好好生活。”
“别,别做些离经叛道,丢人的事。”
李勤低头,怀里的红色玫瑰像柴火上燃烧的黑炭,火焰已经熄灭,却仍旧烫得她心口发疼,那看不见的烧伤起了一层皮,无数水泡密密麻麻蛰痛着她。
“好。”
不远处的纸钱灰烬随风越升越高,在滚烫灼热的阳光下打着旋的飘荡,泛着焦黑的纸钱摇摇晃晃,最后落在她的肩头。
李勤望着赵客,再次重复病床前的回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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