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黎弦嗫嚅着开口,想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自己的歌单里全是他的歌。
秦正羽却先帮她把话圆上了:“为了刺探敌情。”
“没错!不都听过一遍,怎么能言之有物地骂你?”黎弦忽然有了底气,语气马上坚定了起来。
秦正羽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似是早有料到她会是这副说辞。他倒也不跟她计较,转而说道:“既然都听过了,想必已经足够了解我的风格。说说看吧,你有什么想法。”
黎弦抬眼看他,确定他是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又埋了什么陷阱,才敢开口:“事先声明啊,我承认自己的音乐造诣没有你深厚,没有你那么丰富又精良的乐器,也不太懂怎么指挥乐队。但是对于你的作品,我觉得有一点还是可以置喙的。”
她稍稍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起来:“你知道有些人说你的歌词不说人话吗?”前面声明了一大堆,转折之后就是直白批判,俨然是把微博上的那一套搬到现实里了。
秦正羽不由得挑眉,并不认同:“我认为已经足够通俗了,再发展下去就不是通而是俗了。”
黎弦伸出左手摆了摆食指,一副“此言差矣”的样子,还带点故弄玄虚:“我也不认为你要改变用词风格,其实你只需要加上一样东西即可。”
“什么?”秦正羽看她言之凿凿的模样,倒是来了兴趣。
“本体。”黎弦正色道,没有再开玩笑。
秦正羽没有说话,也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只是默默听着。
黎弦接着解释:“你还记得刘国英老师的评价吗?他说我的歌是满的,你的歌是空的。关于这句话,我想了很久。直到改编《健康食品》之后,我才发现真正的差异在哪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起来:“改编前后的《健康食品》只有一句歌词的差异,从‘什么是健康食品再也分不清’,到‘什么是健康食品由我决定’。其实真正变化了的不是积极或消极的态度,那只是歌曲基调而已,同一个音乐人可以写欢快的歌也可以写悲伤的歌,但风格是统一的。”
随着她的解析,秦正羽的眸光变得越来越深沉。
黎弦深呼吸一口气,凝视着他的眼眸说道:“你发现了吗?真正的变化是多了‘我’。你的歌里从来没有本体,只有喻体。我写《垃圾食品》,会说是【我】不能停,但是你写《健康食品》,从不说是【谁】分不清了。又好比我写《逐光》,会说【你】是光啊,但是你写《掠影》,也没有说【什么】是那个被误以为永恒的掠影。所以你的歌让人有距离感,像是一个精美的迷宫,美则美矣,听众找不到落脚点。”
为了让他理解,她把主体都念得特别重。
“本体。”秦正羽低声重复了一遍她这么一段话的核心,似是在思索什么。
黎弦目光一瞬不瞬,观察着他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评价他的作品,八年前她根本不敢想自己能够对他有任何颂扬以外的评价,但今天她真的说出口了。
“黎弦,真的长本事了啊。当年走得那么决绝,就为了今天能跟我说这些。”半晌,秦正羽轻笑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敞开双臂。
黎弦听不出他这是夸赞还是讽刺,只是平静地陈述:“我不认为这是什么缺点,只是你的风格而已。但这注定了曲高和寡,或许还是会有很多人欣赏你的音乐,但并不真的沉浸其中。”
“那你呢?”秦正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然问道。
黎弦垂着眸说:“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那都是我的见解。”
“我在问作为本体的黎弦,不是作为音乐人的黎弦。”他倒是活学活用,马上将她的判词加诸彼身。
“所以说,那你呢?你是远远地欣赏,还是沉浸其中?”他重复了一遍,目光愈发深邃,嗓音愈发低沉。
黎弦刚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去,避开那慑人的目光,秦正羽却突然一把拉过她,她一时失去平衡,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登时充斥四肢百骸,纵使原来只是远远观赏,现在也被迫沉浸其中了。
“你别……”“你知不知道……”
两人同时开口,黎弦愣了一秒,未脱口的话语便被秦正羽的声线压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这些歌本来都是写给你的。”四目交对之下他缓缓启声,温热的气息轻挠她的耳廓。
黎弦无可回避,径直撞入他眼底那一潭化不开的浓墨中,几乎要溺毙在这昔日温情里。
“任何人都可以说我的歌没有本体,只可远观不可沉浸,但你不可以。黎弦,你就是那个本体。八年前,你自己一走了之,却怪我的歌没有本体。”他的口吻可称得上平稳甚至于是疏冷,可越是这样,她越能感受到那背后压抑着的庞然炽热。
秦正羽只用一手便轻易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上,黎弦连低头逃避的空间都没有,手掌压在他的胸口,触感虽是坚硬,指尖却仍能感受到蓬勃而有力的心跳。
“……对不起。”良久,黎弦垂下睫羽,再想不到第二个措辞可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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