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轩的眼眸微微一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实则正悄然观察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特殊关系的义弟。他的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箭矢,不动声色地穿透对方的外表,试图洞悉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回想起曾经的那一面之缘,司马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的他,刚刚被带入司马家,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而司马逸和洛湘湘为了保护他,特意对外宣称他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以此来掩盖他的真实身份。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司马笙却被送往了遥远的异域。这个决定对于当时年幼的司马轩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奈和失落。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如果司马笙没有离开,他们之间会是怎样的一种相处模式。
如今,多年过去了,当司马轩再次见到司马笙时,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与当年的印象大相径庭。岁月的流逝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使得他的容貌和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司马笙看似恭敬地站着,眼中却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幼豹。
"弟弟远道而来,辛苦了。"司马轩温雅一笑,"我这就让人为你准备住处。"
司马笙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袖口的银线刺绣:"不必费心,我不住这儿。"他的目光扫过父母,见他们并无异议,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洛湘湘叹了口气,对司马轩解释道:"笙儿性子独,随他去吧。"
"都是你惯的!"司马逸怒道,指着司马笙,"你看看他这副模样,哪有一点大家风范?整日游手好闲,哪及轩儿半分!"
洛湘湘轻扯丈夫的衣袖:"逸郎!孩子们都在呢......"
司马逸这才压下怒火,握住妻子的手低声道:"湘儿,是我失态了。"
司马笙冷眼看着父母亲密的模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却未达眼底:"听闻哥哥要娶亲,做弟弟的自然要回来道贺。"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贺完便走,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
"放肆!"司马逸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起。
洛湘湘急忙拉住司马笙的手:"笙儿!别闹了......"
司马轩眸光微闪,已然看透这个弟弟的心思。他不动声色地笑道:"多谢弟弟挂念。新娘是药王杨振庭之女,名唤恭茹。"
"药王世家?"司马笙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哥哥好福气。"
洛湘湘欣喜道:"轩儿放心,明日我们便去药谷提亲!你爹连聘礼都备好了。"
司马轩眼中泛起暖意:"有劳爹娘。"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司马笙只觉得胸口如压了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死死盯着司马轩——这个占据了他父母全部关爱的外人,这个夺走他一切的男人!
凭什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五岁那年,他被送往异域,从此再未感受过家的温暖。每年生辰,父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眼中只有为司马轩寻药的焦虑。异域的风沙磨砺了他的肌肤,陌生的饮食摧残了他的肠胃,多少个夜晚,他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独自舔舐孤独的伤口......
而现在,他们竟当着他的面,为一个外人张罗婚事,笑得那样开怀!
司马笙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翻涌的恨意。再抬头时,已换上乖巧的笑容:"哥哥大喜之日,弟弟定备厚礼。"
他转身走向院外,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翻飞,背影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没有人看见他袖中紧握的拳头,也没有人听见他心底的嘶吼:
"属于我的,我都要夺回来!不属于我的......我要全部毁掉!"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吐信的毒蛇,悄然爬向玉茗堂的每个角落......
药谷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闺房,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杨恭茹端坐在绣架前,一袭素白纱衣衬得她如出水芙蓉,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钗,更显清丽脱俗。她纤细的手指捏着银针,正专注地在红绸上绣着金线凤凰。
"嘶——"针尖又一次扎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沁出,在嫁衣上晕开一点暗红。这已是今日第五次了。
"小姐!"小小急忙捧起她的手,心疼地看着那些细密的针痕,"让奴婢来吧,您这双手是救死扶伤的,哪能这样糟蹋?"
杨恭茹轻轻摇头,将指尖含入口中,眉眼弯成月牙:"傻小小,嫁衣怎能假手他人?"她重新穿针引线,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女诫》上说,女子嫁衣需亲手缝制,一针一线皆是心意。就像...…"她的声音轻了下来,"就像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小的眼眶倏地红了:"若是夫人在世,定会亲手为您缝制最美的嫁衣,梳最漂亮的发髻...…"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杨恭茹指尖微顿,随即绽开明媚的笑容:"不是还有爹爹吗?他一定会……"话未说完,窗外一阵风过,吹落案几上的医书,发出"啪"的轻响。
门外,杨振庭僵立廊下,手中捧着的药匣几乎要捏碎。透过半开的窗扉,他看着女儿低头穿针的侧脸——那眉眼像极了她早逝的娘亲,却多了几分坚毅。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恍如当年初见时,那个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要嫁人了啊……
这个念头如钝刀割肉,让他的心一阵阵抽痛。记忆中,小恭茹摇摇晃晃学步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就到了穿嫁衣的年纪?
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紧握他的手,气若游丝地嘱托:"振庭...照顾好我们的女儿...…"那时恭茹尚在襁褓,他一个七尺男儿,抱着啼哭的婴孩手足无措。是小小年纪的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让他学会了换尿布、喂米糊……
"老爷肯定舍不得小姐出嫁。"小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杨振庭喉头滚动,目光落在女儿伤痕累累的指尖上。这孩子自幼要强,三岁就能辨认药材,七岁便能背诵《本草纲目》,却唯独对女红一窍不通。他从未苛求过她学这些——药谷的大小姐,会治病救人就够了,何须拘泥于世俗礼法?
可如今,她为了那司马家的公子,竟肯耐着性子一针一线地缝制嫁衣……
一阵风过,带来药圃中当归的苦涩香气。杨振庭想起那日司马轩遣人送来的求亲书信,字里行间皆是郑重。他本欲拒绝,却在看到女儿提及那人时眼中闪烁的光彩后,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
她欢喜,便够了。
"爹?"屋内突然传来杨恭茹的轻唤。杨振庭慌忙后退几步,却不慎碰倒了廊下的药锄。
"是谁?"小小警惕地探头。
杨振庭整了整衣袍,强作镇定地推门而入:"茹儿,该用午膳了。"他的目光扫过绣架上那件半成品嫁衣——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说不出的认真。
"爹!"杨恭茹急忙用袖子遮住绣架,脸颊绯红,"您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杨振庭轻笑,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丝线:"我女儿绣嫁衣的样子,为父自然要看看。"他的声音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酸涩。
小小识趣地退下,屋内只剩父女二人。阳光静静地流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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