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拉着佟玲,与韩云霄、白年归一同转身,朝着城中麒麟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崆峒派掌门陈峰轻轻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赵长老道:“赵长老,不必操之过急。厉少侠如今已是麒麟殿主,自成一派,声望日隆。今日之事,想必他心中也不好受。等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我等再齐齐出面,邀他接手武林盟,想必他也不会太过推辞。”
赵长老与周围几位掌门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厉少侠年轻有为,又有如此胸襟,若能执掌武林盟,实乃我武林之幸。”
众人低声议论着,随后也各自散去。城门下的喧嚣渐渐平息,只余下春风拂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麒麟殿的长廊上,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像化不开的墨,司马逸和洛湘湘正坐在客座上,两人皆是面色憔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厉倾宇已换下了沾满风尘的劲装,一身玄色常服更显身姿挺拔,他坐在大殿主位,正低声和司马逸、洛湘湘说着南疆这段时间的种种。
待林婉儿将昏迷的杨恭茹安顿好后,她脚步匆匆地折返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洛湘湘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被揉碎的丝线一般,细细密密地缠绕在人心上,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轩儿和笙儿都是苦命的孩子啊!”洛湘湘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轩儿虽然是应家的后人,但从小就是我们护着长大的;笙儿则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可我们却对他忽略不管……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走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说到这里,洛湘湘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但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声音哽咽着,继续说道:“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笙儿是被爹利用了心性,如果我能硬下心肠,把他一同带回中原,或许……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司马逸坐在她身侧,一直沉默地听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伸手揽住妻子颤抖的肩,声音沙哑得厉害:“不怪你,湘湘,是我的错。”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猩红,“是我太固执,总想着让笙儿按部就班,承继家业,把我的意愿当成了他的路。他心里积压的怨怼,我一丝一毫都没察觉……若我能早点问问他想要什么,或许他就不会那么恨轩儿,更不会……”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夫妻二人相拥而泣,哭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惜。厉倾宇静静看着,没有出声劝慰——有些伤痛,唯有哭出来,才能稍稍缓解。
良久,两人的哭声渐渐平息。洛湘湘用帕子擦了擦脸,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她对着厉倾宇微微欠身,声音依旧哽咽:“厉少侠,多谢你告知我们详情。笙儿……笙儿虽做错了事,但终究是司马家的人,我们得去南疆,把他的尸骨带回,好好安葬。”
司马逸也点了点头,站起身时,身形还有些不稳:“日后若有需要司马家的地方,厉少侠尽管开口。”说罢,夫妻俩对着厉倾宇拱了拱手,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出了麒麟殿,背影在暮色中拉得很长,满是萧索。
偏殿的客房里,烛火跳跃着,映在杨恭茹苍白的脸上。林婉儿此刻一直守在床边,见她睫毛轻轻颤动,连忙凑上前去:“杨姑娘,你醒了?”
杨恭茹缓缓睁开眼,眸子里一片空洞,像蒙了层厚厚的灰,没有丝毫神采。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动作机械得像个木偶,然后径直掀开被子,朝门外走去。
“杨姑娘,你要去哪里?”林婉儿心头一紧,连忙追上去,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轻轻避开了。
杨恭茹的脚步突然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停在了原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回过头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一阵微风,然而这微风中却蕴含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倾城山庄……”她喃喃地说道,倾城山庄是她和司马轩二人的家,那里有着很多关于他们的回忆。她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按了按那已经发红的眼眶,试图掩盖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然而,她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着,仿佛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轩一定在那里等我,我们约好了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执拗。“他说过,等他回来,就娶我……”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着,像是一个誓言,又像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
林婉儿跟在她身后,听着这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见过杨恭茹和司马轩相处的模样,一个飞扬跳脱,一个温柔浅笑,眼底的情意藏都藏不住。如今约定犹在耳,人却阴阳相隔,这份痛,怕是能把心都剜去一块。
廊下,佟玲恰好经过,她本是来看看杨恭茹的情况,却撞见了这一幕。她素来清冷的脸上,此刻也染上了几分不忍,眉头微蹙,望着杨恭茹单薄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玲姐姐,这可怎么办才好?”林婉儿快步走到佟玲身边,声音里带着急意。
佟玲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杨恭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缓缓道:“送她去倾城山庄吧。”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里都是司马公子的人,她在那儿,至少不会出事。她现在心里的坎过不去,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不如顺着她的意,让她慢慢……接受。”
林婉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出了麒麟殿门前。佟玲和林婉儿坐在车厢两侧,白年归骑马护在车旁。车厢里,杨恭茹靠窗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掠过的景物,始终没有说话,只有偶尔掠过她脸颊的泪痕,能看出她并非麻木。
马车行驶了大半日,终于抵达了倾城山庄。庄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在阳光下沉默矗立,一如往日。佟玲先下车,示意庄内的侍卫开门,侍卫见是杨恭茹,连忙放行。
林婉儿扶着杨恭茹下车,看着她踉跄着走向庄内,忍不住轻声叮嘱:“杨姑娘,你好好休息,别太劳累,我们明日再来看你。”
杨恭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庄门后。
进了山庄,杨恭茹没有去前厅,也没有找任何人,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梳妆台上还放着她未绣完的帕子,窗边的兰花依旧开得雅致。
她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脚步轻盈而迟疑,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思绪和回忆。终于,她站定在台前,缓缓伸出手,轻轻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一件鲜红的嫁衣静静地躺着,宛如沉睡中的美人,等待着被唤醒。嫁衣的锦缎流光溢彩,仿佛能够流淌出岁月的痕迹;而那用金线绣成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只是翅膀的位置还空着,仿佛在诉说着未完成的故事。
杨恭茹凝视着这件嫁衣,目光渐渐柔和,嘴角也泛起了一丝极浅的笑意。那笑意如寒冬里勉强绽放的梅花,虽然脆弱,却带着一丝倔强和不屈。
“轩还没回来呢……”她轻声呢喃道,声音如同风中的残烛,微微颤抖着,“我得把嫁衣绣完……”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嫁衣,仿佛它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坏。嫁衣在她的手中展开,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平铺在桌上。
接着,她又摸出了针线篮里的绣花针,那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针尖时,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刺痛了。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忘却了那一丝疼痛。
她开始一针一线的绣起来,很慢,很轻。泪水不知何时又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针扎在指尖上,传来尖锐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一滴血珠从指尖渗出,顺着丝线落在鲜红的锦缎上,和那原本的红色融为一体,看不真切。
更多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嫁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低着头,专注地绣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件嫁衣,和那个不会回来的约定。指尖的血混着泪水,一针一线,都像是从心上剜下来的肉,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可她依旧不停地绣着,仿佛只要绣完这件嫁衣,那个说要娶她的人,就会像从前一样,笑着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茹儿,我回来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她的身影在暮色中,与那件鲜红的嫁衣相依,像一幅无声的画,满是化不开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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