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纯纯靠着车窗发呆,半天没有出声。
陆是杨扭头瞥了她一眼,&ldo;累了吧。&rdo;他说:&ldo;你先睡,到了我再叫醒你。&rdo;
蒋纯纯有些不好意思,强打起精神回他,&ldo;没事儿,我不困。&rdo;
&ldo;别逞能了。&rdo;陆是杨看着前方的路说,&ldo;从这里到宜山至少还得两三个钟头,你啊……想睡就睡吧。&rdo;
蒋纯纯再没说话,靠着座椅果然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陆是杨的车子驶进了宜山市中心。
蒋纯纯睁开眼,发现车子正往老城区的方向开去,她先是&ldo;哎&rdo;了一声,又说:&ldo;你开错了。&rdo;
陆是杨问她:&ldo;你醒了?刚才下高速本来想问你的,你现在还是跟杜老师住在一起吧?&rdo;
陆家搬离老城区多年,蒋纯纯工作之后也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子,唯独杜陶华一个人还住在筒子楼里。
陆是杨问起,蒋纯纯只答:&ldo;我不住在家里。&rdo;顿了顿,又改口道:&ldo;算了,就回我妈家吧。&rdo;
&ldo;行。&rdo;陆是杨应声,脚下加快了车速。
不过片刻,车子如约将停在了小区门口。
&ldo;总算到了。&rdo;他吁了口气,挂了空档,没等蒋纯纯回答,兀自摇下车窗,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
蒋纯纯闻不惯这个味儿,好奇道:&ldo;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抽烟了?&rdo;
陆是杨吐了口烟圈,笑言:&ldo;早的事情,好多年了。&rdo;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黑暗中那点猩红忽明忽暗。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车厢内的气氛显得格外怪异。
最后还是陆是杨先开口,&ldo;快上楼吧,不早了,回去赶紧补个眠睡一觉。&rdo;
蒋纯纯也发觉当下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她伸手开了车门,&ldo;今天谢谢你。&rdo;临别之前,又补充了一句,&ldo;回头有空,我请你吃饭。&rdo;
天蒙蒙亮,车内没有开灯,蒋纯纯不知道陆是杨现在是什么表情,透过车窗,黑暗中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许久,陆是杨咬着滤嘴回她:&ldo;行了……回去吧,心意我收下了。&rdo;
蒋纯纯只身往小区走去,陆是杨的车子又停留了片刻,直到那幢房子三楼住户的灯亮起,他才熄灭了烟,重新启动车子,缓缓驶离了老城区。
蒋纯纯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拧开客厅的灯,放下箱包,踱步来到窗前。
透过小区老旧的街灯,昏黄的光晕中,那辆白色的越野车渐渐驶离了她的视线。
蒋纯纯紧了紧衣袖,心底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异样。
☆、第7章
007
&ldo;你在那儿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rdo;
杜陶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惊得蒋纯纯差点腿软,转过身对她抱怨,&ldo;妈,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吓死人了。&rdo;
杜陶华道:&ldo;我一直叫你呢,是你自己不知道想哪儿去了。&rdo;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伏在窗口东张西望,&ldo;大清早地,站在这里发什么呆。&rdo;
蒋纯纯收起情绪,正色道:&ldo;我累了,先回房睡了,不用喊我吃早饭。&rdo;
杜陶华跟在她身后,&ldo;诶……你不是说学校组织活动要待两天一夜吗?怎么提早回来了?&rdo;
蒋纯纯没搭理,只当自己听不见,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末了&ldo;砰‐‐&rdo;地一声将门关上,杜陶华被拦在了门外。
躺在床上,她才真觉得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翻个身,被子一蒙,美美地睡了一个整觉。
再次醒来,是被房里的动静给闹的,蒋纯纯睁开眼,听到乒乒乓乓一阵响,仔细一听,似乎是从自己家里传来的。
她起身开了门向外看,杜陶华穿着睡衣正在厨房拖地,拖把敲到了一旁的不锈钢水桶,&ldo;砰‐‐&rdo;地一下,振聋发聩。
蒋纯纯皱着一张脸,捂着耳朵走了出来。
&ldo;妈,大清早地你干嘛呢!&rdo;她衣服没换,头发被睡乱了,还没来得及整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邋遢劲儿。
杜陶华抬起头见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撑着拖把又开始唠叨:&ldo;好好一个假期,就准备在家睡一整天啊?我看你就是回来给我添堵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瞧瞧你……日子过成了什么样!&rdo;
蒋纯纯已经免疫了杜陶华那套说辞,走进厨房掀开锅盖,里头干干净净地一点东西也没有。
&ldo;还想着吃呢,知道现在几点了吗?&rdo;杜陶华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拖把扔在墙角,跟上来对她道,&ldo;对了,我正想问你呢……这大清早地你是怎么回来的?&rdo;
蒋纯纯正欲开口,忽然间又想起,杜陶华和孔芬芳一直不对付,如果让她知道昨天晚上是陆是杨送她回来了,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随口敷衍道:&ldo;我自己打车回来的。&rdo;
杜陶华听了,也没往多处想,只道:&ldo;回来得正好,下午拾掇拾掇干净,我带你去见个人。&rdo;
蒋纯纯没吱声,自顾自地回房,梳洗打扮,换了身衣服。
杜陶华拖完地走进门,见她正对着镜子化妆,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ldo;这么一打扮倒是有些人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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