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么可怕吗?
思及此,小蘑菇下意识垂下脑袋瞅了瞅自己菌体下傲然的金龙,好像——是有一点可怕诶!
呜哇咕!骑金龙!好好玩!
被菌体尖尖下转移注意力的白蘑菇,当即翘着小嘴就在天边飞了一圈又一圈。
惹得台下看戏的百姓,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惊呼。
有了面子的小蘑菇,当即莽足了劲,甚至还带着金龙表演了起来。
左滚一圈,右翻一浪,仿佛天地都成了戏台。
而戏台之下,是原本被一层层剜下皮肉,受尽凌迟之苦的玉尘逍,颤抖着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不过是强弩之末。
姬昀宴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容,没有阻拦,反倒想要看看玉尘逍又要耍什么花样。
却见下一瞬,玉尘逍竟是神情凛然,带着仿佛要逸散而出的厌恶,举起刀刃,就是对着自己方才按住白蘑菇的手上砍去。
手掌应声落地,玉尘逍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般,咬住匕首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砍下。
试图杀害过仙人的手,没有留下的必要。
做完这一切,玉尘逍那空茫血色的眼眶中,似是流露出一丝病态的满足。
直至待从怔愣中反应过来的姬昀宴和灰故等精怪,再怎样折磨青年时,玉尘逍都像是彻底死了般。
再也没有动作过。
可一张没了眼球的脸,却始终呆呆地“望”着无尽的天边,似是仿佛透过黑暗,遥遥注视着自己再也触不可及的仙人。
直至临死将至,苦苦追寻的玉尘逍,才在上天赐予的走马观花下,得到了此生最后一丝苦涩的幸福。
那是自己幼时,刚同仙人初见的画面。
白眸生来便看不见,不足七岁的小玉尘逍受尽了村里孩童的欺负,正当小孩埋葬完病逝的母亲,捏着小手想要跳河自尽时。
仙人便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用温暖的手掌摸着自己的脑袋,赠予了他以感知视物的能力,甚至还夸赞他是天造之才,教导他修仙。
突如其来的温暖,令小玉尘逍有些惶恐,又有些茫然,只能一遍又一遍抓着仙人的手,反复地问。
“仙人,我当真能飞升吗?”
白郁仙尊便笑了,“小逍天资聪颖,自是可以顺利得道飞升。”
小玉尘逍听得心底泛起甜蜜,有些羞涩地说:“那待我飞升,还能和仙人继续在一起吗?”
记忆中的白郁仙尊闻言,再次温柔地笑了。
他说:“自是可以的。”
短短的五个字。
可固执的小玉尘逍,记了一年又一年。
直至百年过后,往事再次入怀,玉尘逍无声流着泪水,将死的他,也终于看清了记忆中白郁仙尊的模样。
面容漂亮而又精致,一头月华般的白发散落,还有着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冰蓝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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