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一杯下肚,不过片刻,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棠礼瞧着不对劲,心下暗叫不好,这酒度数怕是高得离谱,自己平日里应酬惯了自然无妨,可弟弟身体本就不宜多饮酒,轻易沾不得。
他赶忙起身,走到棠溪眠身边哄着他,弯腰将人轻轻背起。
棠礼背着棠溪眠,步伐稳稳地下了楼,德里希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充当起司机。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夜色深处。
共度30
把棠溪眠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打开床头的台灯,棠礼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怕他发热,摸了他的头,看着棠溪眠脸颊红红,晕乎乎的却还在小声嘀咕自己很能喝,又轻轻地笑了。
“对对对,眠眠比哥哥还能喝,睡吧,睡醒就不晕了。”
天际残阳似血,余晖倾洒。
司延楷在日落消失之际赶了回来,手指微微颤抖地在密码锁上按下那一串熟悉的数字,“滴”的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屋内,灯光柔和地洒下,棠礼身着灰色家居服,坐姿端正,修长手指轻捧茶盏,微抿香茗。看到司延楷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司延楷看到棠礼还能在这悠闲地喝茶,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先往楼下扫了一眼,确认安静无声后,才稍稍缓了口气,转头看向棠礼,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焦急:“眠眠出什么事了?”
棠礼抬手揉了揉眉心,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示意司延楷坐。
待司延楷落座,他才开口,语气沉稳平和:“就如我之前说的,几个醉鬼闹事,有一个掏了匕首,但被眠眠发现了,没伤到。德里希叫餐厅保安赶走了,我已经叫人去处理了。至于眠眠醉了……”
说到这儿,棠礼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懊恼,“是我疏忽了,我没有料到德里希拿过来的那酒度数过高,只给他喝了一杯,他就醉倒了。”
司延楷双手紧紧交握,指关节泛白,深吸一口气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只是希望下次最好不要让他喝酒了,他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容易酒后犯事。那个掏匕首的希望礼哥多关心一下。”
棠礼点了点头。
“那现在怎么样了?眠眠睡下了?有没有发烧?”
“刚睡下,我瞧着没什么大碍,就是酒劲上来困得厉害。”棠礼轻声说道,目光柔和,“别说他,是我没安排妥当,而且是那群混混先挑衅的,眠眠正当防卫。”
司延楷表示明白,“我知道,礼哥,那我先上去看看他了。”
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司延楷借着微弱的亮光走到床边,缓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看着棠溪眠闷得红扑扑的脸蛋,平日里灵动的双眼此刻紧闭,长睫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司延楷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嘴里喃喃低语:“宝贝,以后可别再吓我了……要是你没看到他掏匕首,我都不敢想,我以后都不敢离开你太久了,但我也知道,你总要克服自己的阴影,减少对我的依赖。但我还是不想放手啊,宝贝,要是你能变小就好了,我就能把你放兜里,时时刻刻带着你,保护你一辈子……”
“哥,你怎么还没有去上班啊?”棠溪眠身上带着从浴室出来的水汽,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看到棠礼,又想到昨晚自己喝醉的事,整个人有点怂怂的。
棠礼放下遥控器,回头看他,“今天周末,给自己放假了,过来坐。”
“哦,那司延楷呢?他怎么不在房间啊?”
棠溪眠乖乖坐下,转移话题。
棠礼给他倒了杯温水。“应该是出去跑步了,厨房里有他做的早餐,你去吃吧。”
“那我去吃了,哥哥你不一起吗?”
“我吃过了,你吃吧!”
“好!”棠溪眠嘴里吃着脆脆的生菜,手里夹着美味的灌汤包,感觉自己的咕噜咕噜响的胃总算是活过来了。
共度31
吃着吃着就想到了昨晚的情景,再联想到司延楷知道这些事后的表情,棠溪眠不由地摇了摇头。
"头疼?"棠礼指节叩了叩大理石台面,转头看向餐桌上的棠溪眠。
棠溪眠含混应了声没有,垂眼扒拉着盘子里金黄的太阳蛋,刀叉相撞声里混进玄关处密码锁的电子音。
司延楷带着一身凛冽的晨风卷进来,运动发带压着微湿的额发,呼吸里都带着晨露的凉意。
"早。"他目光掠过棠溪眠泛青的眼下,指尖在少年后颈轻轻一捏便转身上楼。
棠溪眠盯着银叉在蛋黄里戳出的小旋涡,直到二楼传来关门声才呼出屏住呼吸。
早餐后半程格外安静,只有棠礼擦拭银匙时忽然开口:"城郊马术场新设了射箭区。"
棠溪眠舀粥的瓷勺顿在半空,余光里楼梯转角处飘下一角黑色运动裤。
司延楷正在调整头后面的卫衣兜帽,露出的半截小臂还泛着水汽蒸腾后的薄红。
"小眠,要不要去玩一下。正好哥哥可以陪你一起。"棠礼似笑非笑地晃着车钥匙,金属环扣撞在玄关镜框上叮咚作响。
“好啊!我上去换个衣服就来。”
尾随过来的司延楷反手锁门时金属咬合的轻响,惊得棠溪眠脊背绷成一张弓。
橡木衣柜在晨光里泛着暖调光泽,百叶窗缝隙漏下的金线正爬上少年滚动的喉结。
带着水汽的掌心突然扣住他后腰,整个人被卷进薄荷香与天鹅绒交织的旋涡。
司延楷咬着他耳尖轻笑:"昨天在跟拿刀的人正面迎上的勇气呢?嗯?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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