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越川放下手,缓缓站起身。与此同时,车门“卡哒”一声打开。蒋修走下车,干净利落的身影逆光而立。他没说话,只静静看了商越川一眼。就是那一眼,无边夜色凝于他的眼眸。商越川眼睛一热,潮湿的水痕顺着脸颊淌落。在蒋修面前哭有点丢脸。可是,风一吹,泪珠一颗一颗砸得更快了。上车后,商越川微偏过脸,吸了吸鼻子:“蒋修,谢谢你。”蒋修给她递纸巾,“不客气。”商越川拉过安全带,强迫自己下决定:“我打算回国了。”蒋修从容干脆地一把方向盘调转车头,加速油门,驶往第戎城区方向。沿途路灯的光影透过玻璃窗,一阵明,一阵暗,映照蒋修年轻硬朗的脸庞。商越川哭过后,泪水干涸,残留在皮肤上,像覆了层胶,有些紧绷。她拉下副驾驶上方的遮阳板,打开镜子,瞥见一双红肿发涩的眼睛,顿时傻眼。天啦,好丑。立刻“啪”得一声把镜子推上去。商越川正是爱臭美的年纪,何况车内还有位年龄相仿的异性。她背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偶像包袱,悄悄侧过脸,装作看夜景。细枝末节的别扭,落入蒋修的余光里。他问:“不找你外婆的朋友了?”商越川一怔,有些惊讶,蒋修竟然记得她说过的话。原以为当时蒋修只是客套寒暄,并没放心上。“信丢了,没地址没号码,我甚至不知道那人的名字长相,也不确定他是否还生活在第戎。法国这么大,人海茫茫,找到的概率基本为零。”商越川气道,“当初爸妈没拿到签证,不准我单独来法国,为此在家和他们吵过好几回。事实证明,我来法国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倒霉的事全让我碰上了。”蒋修始料不及,他随意提出的一个问题,竟然彻底打开了商越川倾诉的话匣。商越川越说越来劲。路边空阔田地渐渐被密集的房屋替代,进入城市边缘,穿行的车流显著增多。十字路口,信号灯由绿色跳为红色。蒋修减慢车速,静静等候在停止线前。他不擅长给人安慰。能开车去接人,并安静聆听对方抱怨,已是他与人相处最和善的态度。“我实在想不通,光天化日,火车站那帮小偷到底用什么方式从我面前偷走双肩包。那个红棕卷发的女人,她明明……明明……”商越川突然息音。目光精准锁定五十米开外,临停路口,打双闪灯的一辆白色雷诺七座面包车。面包车门旁,红棕卷发的中年女人警惕地四处张望,随后蹲下身,食指戳在为首的骨瘦嶙峋的小女孩鼻尖前,严厉叮嘱着什么。“蒋修……”商越川有些不敢置信,“我好像看见偷我包的嫌疑人了。”说完,脑子一热推门下车,速度之快,蒋修根本来不及阻止。这片居住区属于第戎的治安敏感区域。夜晚道路上有车,但很少有行人,因此商越川突兀下车的动作十分显眼。红棕卷发女人第一时间察觉异常动静,转头那瞬,与商越川四目相对。女人身边的小朋友似乎也认出了商越川,睁大眼,胆大包天地吐了下舌头,同时向商越川比一根中指耀武扬威。赤裸裸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商越川曾经不止一次代替室友晨跑八百米打卡,自诩跑步健将,她瞪着匆匆忙忙上面包车的女人小孩,抬步正要去追,手腕忽然被一股坚实的道握住。商越川回过头,皱眉不悦:“蒋修,你放开我!”“附近发生过很多案件。磕药、贩毒、枪击,警察夜里来都得打起精神。那个女人上的是她团伙的面包车,车里指不定还有其他人。”蒋修松开商越川手腕,声音冷静,“如果你考虑清楚,那就去追。”眼看面包车打火启动,商越川毫不迟疑地选择追车。阵势十足凶猛。然而激增的肾上腺素,只维持商越川跑出距离蒋修三米远。随即被按了停止键似的立停原地。商越川的背影纤细萧瑟,迟钝的大脑,循环反覆蒋修的预警:磕药、贩毒、枪击。磕药、贩毒、枪击……她冷静下来,怂兮兮地转过身,神情微妙:“既然这么危险,你怎么不继续拦我了……”蒋修差点气笑。他居然从商越川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嗔怪。“上车。”蒋修绕坐回驾驶位,锁上车门,严肃告诫商越川:“如果再次不经我同意就下车,我会把你丢到路边。”商越川握紧安全带,屈伸自如乖巧应下。她很确信,蒋修并非在威胁,而是陈述一项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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