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本书有新的吗?我想买一本回去收藏。”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拿着一本拆封的书冲着吧台后的苏念喊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书店的宁静。
苏念扬起笑容,那笑容却比窗外的薄冰还要脆弱。他站起身时明显身子一顿,后腰传来的刺痛让他瞬间蹙紧眉头,还不等开口,凌深已经快步走下楼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重新按在椅子上。
“你说在哪里,我去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在第四个书架的最上层,你…”苏念还来不及说那排书架顶层的梯子放在角落,就看着凌深大步朝着书架走去。
凌深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轻松地够到顶层的书,拿下塑封好的新书递给那姑娘,动作干净利落。
“啊…谢谢。”那姑娘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帅哥将老板按下,又熟练地找到新书,接过书时脸颊泛起红晕,傻傻地道谢。
凌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高冷地点点头转身就朝着苏念的方向走去,脚步带起的风卷起书页轻轻翻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吧台后的身影,连自己都没发现那份专注有多明显。
而被扔在身后的姑娘突然双手捧着书,眼睛里迸射出星星一般的光芒,整个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在原地扭动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她张大的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只用手机悄悄拍下两人的背影,才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书店。
凌深却没什么心情考虑旁人的心思,此刻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失去了所有精气神的苏念。
阳光落在苏念苍白的脸上,连平日红润的唇瓣都褪去了血色,整个人像株被雨水打蔫的植物。
“你…还好吗?”凌深有些担心地看着苏念不住地用手揉着腰部,那一闪而过的痛苦明显不是作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他刻意放缓了语气,却还是带着惯有的生硬。
苏念只感觉自己的头此刻就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后腰不小心伤到的地方也让他实在坐不住。
可当苏念视线瞥过凌深身后的书店,看着那些整齐排列的书籍,还是强撑着笑着,“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你如果忙,就去忙你的吧。”他不想让凌深担心,更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撑不住了。
凌深看着逞强的苏念,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不住地从心底涌起。气他不爱惜自己,气他总是把所有事都扛在肩上,可骄傲如凌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关心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硬邦邦的指责。“随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病倒了,可别怪我找你索取违约金。”凌深冷冰冰的话让苏念无奈的苦笑出声
苏念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凌深却是板着脸将他直接扶到躺椅上,动作算不上温柔却意外地稳妥。
他还顺手把椅背上的毛毯盖到了苏念身上,细心地将边角掖好。
“你就坐这,看你那半死不活的样,我都怕你在这晕过去。”凌深说完就学着苏念的样子开始整理吧台,笨拙地擦拭着咖啡机,将散落的书签归拢整齐。
阳光穿过窗棂,在凌深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苏念看着他略显生疏却格外专注的动作,后腰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他闭上眼,听着吧台传来的轻响,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她们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凌深终于整理完吧台,把咖啡机清理好。蒸汽阀门关闭的最后一声轻响消散在空气里,他摘下橡胶手套时,指节还残留着咖啡机金属外壳的余温。
转头看去时,苏念已经靠在躺椅上沉沉的睡去,米白色毛毯的一角滑落到地面,露出他蜷缩时膝盖处微微磨损的牛仔裤边。明明那么高的人,此刻蜷在躺椅上却像是手办一样的精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凌深看着苏念连睡觉都微微皱起的眉头,双手握着毛毯,不知不觉间,凌深就看的呆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对待一个人,如此的小心翼翼,放着偌大的公司不管,反而是窝在这小小的书店里,心甘情愿的做着琐碎的事情。
“帅哥,帅哥?”女声刺破凝滞的空气,凌深猛地回过神,金属吧台在他手下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吧台旁的李莉吓得后退一步,红色指甲拍着自己的胸口不住的叹气,染成灰紫色的卷发随着动作轻颤。
凌深暗骂自己竟然看人睡觉都能走神,喉结滚动着调整呼吸,转头就对面前的姑娘小声开口,“怎么了?”
他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冷冽,惊得姑娘手里的咖啡杯都轻轻摇晃。
李莉看了看正在睡觉的苏念又看了看面前明显气势惊人的凌深,黑色马丁靴不安地碾着地面。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那边的书架有些晃,我怕书会掉下来,你…能不能……”话未说完,凌深就已经俯身拿起工具箱朝着李莉手指的方向走去。
李莉有些诧异凌深的行动力,再次看了眼睡着的苏念。对方无意识地往毯子里缩了缩,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像是误入尘世的精灵。
一边跟着凌深往书架旁走,心底默默感叹:果然帅哥就是要配帅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朋友啊。
凌深来到李莉说的书架旁,伸手轻轻一推,果然原本应该牢固的书架发出吱呀的声音。木纹缝隙里卡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随着晃动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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