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禧晖堂消磨半晌时光,宁清回到正房的时候,陈嬷嬷上来问:“夫人,要先叫晚膳吗?”
“不用,等我收了这批香再吃。”
宁清每年冬日都会亲手制作一批佛香,专用来供神佛菩萨。她也只会做这一种香,小时候特意为濯尘师太学的。
陆长野进屋的就闻到浓浓的佛香,张嘴问道:“去哪家拜佛了?味道这么重。”
京城命妇们信佛的人不在少数,就连皇上和皇后也会去寺庙上香。只是,宁清比这些人更辛苦。
陆长野知道宁清每日卯正就起床抄经文,每夜还会诵读一卷。
宁清边推着他往屋外走,边说:“你回来的不凑巧。刚刚试新香,调的太浓了,我才叫陈嬷嬷开门窗通风,不让人进来。”
说着,宁清连连咳嗽两声,她想起这香约莫就是八月底开始研磨原料的,可能是不小心放多一味。
陆长野见人熏得眼睛泛红,心疼道:“调不成就去外头买,折腾这些做什么。”
宁清美眸轻抬,不想说失败的原因,坚定道:“这是供奉的心意。”
“行吧,随你喜欢。”陆长野搂住宁清,“我在宫里见皇上在烤栗子,从东北进献的山货,软糯香甜。我特给你带了一份尝尝。”
热乎乎的烤栗子放到宁清手心,薄唇轻启,果然软软甜甜的。
此后,陆长野就常捎带东西回来给宁清。
他白日当差,傍晚时分就回,若是从城外回来,就会顺路买些点心小玩意,若是从宫里回府,则从御膳房或者皇帝的司库里拿东西,连着大半个月,没一天空手的。
惹得陆文安每日下学都要往宁清这里跑。比去陆老夫人那里还勤快。
这日,宁清在禧晖堂被陆老夫人打趣,等陆长野回来的时候就横了他一眼,陆长野却觉得媚意横生,心间热涨,去牵她的手,被闪开也不恼,反手再牵。
“你真不喜欢?”陆长野有话就问,十分率性。知道宁清口味清淡,陆长野特意去御膳房问过,皇上年纪偏大,口味也一样清淡,他才放心从御膳房拿糕点回府。
宁清每回都吃完了。
“额,很好吃。”御膳房的手艺,宁清睁眼说不了瞎话,轻声说道。
陆长野大咧咧坐下,一个用力就将宁清抱起,坐到自己腿上,“喜欢不就得了。”他拿回来就不怕皇上笑话。
宁清被紧紧抱着,想起坊间的传闻,都说镇国公世子和世子妃恩爱非常,羡煞众人。她脸蛋染上红晕,冷冷的杏眸也浮现暖意,“你下回别忘了祖母和文安。”
陆长野随心单送她一个,宁清心里会记挂陆老夫人和陆文安。她还记得陆老夫人曾经那么为她打算,宁清将陆老夫人当成亲祖母孝顺。
陆长野爽笑两声,他喜欢宁清的坦诚,低头就去吻身前之人,宁清呼吸不匀,双手抱着陆长野劲瘦的腰身,眼神逐渐迷离。
等云雨散尽,陆长野还搂抱着汗津津的宁清,两人一块平复喘息。
陆长野声音低哑,“我要努努力。”
宁清狐疑地望过去,轻轻的嗯一声。
“皇长孙月底大婚,他耀武扬威的说会比我们先有孩子。”陆长野轻哼,眼神带着一丝战意,“夫人,我们不能输。”
他和宁清有先发优势!
今早散朝后,李灿兴高采烈的到陆长野面前,说他和周悦琴瑟和鸣,定然先有孩子出世。不像陆长野,追人都够呛。
李灿暗戳戳的报被冷脸折磨两个多月的仇呢。
陆长野冷脸嫌弃,实则心里打算回去找宁清加把劲。
宁清愕然,她还没想过孩子的问题。她有些体寒,不是易孕的身子,又有日常饮食收敛,有孕的几率应该比较小。
再者,现在不是怀孩子的时机。她嫁进来的原因,她在江南的动作,这些都是今后可能要离开镇国公府的理由。
“子嗣讲究缘分,哪有强求得到的?”宁清思绪散远,嘴上敷衍着。
陆长野胸膛起伏闷笑道:“我只让缘分多多的,孩子不就来了?”
说着手上的竟又开始动作,抱起宁清回床上人为制造缘分。
宁清难得留有一丝清明,明儿要找陈嬷嬷弄个法子避孕才行。
一场大雪之后,就是晴光大好,天气虽冷,不减欢喜的气氛。
宫里,太和殿悬挂双喜彩绸,礼部官员祭告天地宗庙,订立册宝。京城内从皇长孙府到太师府几条街全都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李灿红衣高马在前,身后跟着接亲的蟒袍官员二十人,相随侍卫四十人,另有宫中的司礼掌事和礼部官员盯着礼仪。
皇长孙成亲的场面热闹非凡。
镇国公府阖府出动,陆长野去前院帮李灿挡酒,宁清和陆老夫人在后院吃席面,陆文安则和一群小公子和小姐在暖阁里玩。
听得下人汇报,新娘子送入洞房了!一位嬷嬷过来,请亲戚和近友女眷去新房看新娘子。
宁清留心看,这桌女眷都起身,二皇子妃、三皇子妃和她们的儿媳,长公主和陆老夫人,就有十人,宁清搀扶着陆老夫人,缓缓去新房。
新任皇长孙妃周悦生得浓桃艳李,雍容雅步,恰是开在盛世的牡丹。周悦眼含羞涩的看向众人,和宁清四目相对的时候,微微点头致意。
宁清展颜一笑,皇家的媳妇们全围在周悦身边说话,她插不进去。
半个时辰后,宁清才和皇长孙妃说上话,周悦约她一起去万福寺祈福,宁清答应了,心里暗想原来皇长孙妃不是那么羞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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