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认为越景和是在胡说八道。
严格来说,他们之间,应该是互相抛弃。
算了,同醉鬼论什么对错。
路程走了一半,越景和越来越安静,搂着陆鸣的力道逐渐变松,有点睡着的迹象,陆鸣担心他彻底松手掉下去,只能把他喊醒。
越景和醉得更深了,六亲不认:“你是谁……”
陆鸣叹气:“我是冤种。”
为了让越景和不睡过去,他主动寻找话题,尬聊,“你刚才说自己没有家了,为什么?”
“家……”越景和呢喃着,“我一直都没有啊。”
他说:“小时候,父亲总是家暴我和我妈妈,那里不是我的家;长大些了,妈妈二婚,也不是我的家;后来,后来……我去了国外,我讨厌那里,很讨厌。”
越景和说话还不算太颠三倒四,至少可以找到逻辑。
“出国之前呢。”
“之前,是和我哥哥在一起,那里是我的家吗?应该是的吧。可是后来他谈恋爱了,所以我就又没有家了。”
他谈恋爱和越景和有没有家,有什么必要联系吗?果然,说两句就跑偏了,完全没有因果关系。
陆鸣道:“先别睡,就快到了。”
越景和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在电梯里背着人不太方便,陆鸣只能把越景和放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陆鸣扶他出去。
喝醉的人格外重,陆鸣实在没耐心,直接把越景和抱起来放进卧室的床上,沾上床,越景和很快就没了动静。
终于。
陆鸣松了口气。
其实越景和喝完酒以后酒品还不错,就是话太密,招架不住。
陆鸣去厨房转了一圈,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却感受不到任何饿意,以经验来讲,这是胃病严重的前兆,他绝对不想被送进医院,只能对自己好些。
他不喜欢吃饭,认为过于浪费时间,对做饭更加抗拒。
这么晚也点不到什么外卖了,陆鸣在冰箱翻出些蔬菜,准备煮面。
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他不认识,所幸还记得医生说要饮食清淡,每样都只放一点点。
即便如此,只要他下厨,就没有好吃的,仿佛是某种玄学。
陆鸣已经习惯了,他吃得不慢,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
正要去刷碗,胃里一阵钝痛让他险些站不起来,吃的止痛片如同失效一般,他撑着餐桌好不容易起身,冲进洗手间,水声中夹杂着呕吐的声音。
脸上的血色荡然无存,扶着盥洗台,陆鸣缓缓蹲下身,喘息声和心跳声在耳中交织。
陆鸣不怕胃痛,他只担心胃肠道血流增加,导致心脏功能下降,引起更严重的问题。
越景和可能是被吵醒的,艰难地来到陆鸣房间,全凭意识,他问:“你是生病了吗,我们去医院吧,要做检查的,否则会严重的,就像,像我哥哥一样。”
他都醉成这个鬼样子了,还想去扶陆鸣,陆鸣是自己站起来的,像个没事人似的漱口,顺便刷牙。
做完这些,拆开一次性包装,将牙刷塞进越景和口中,“自己刷。”
越景和很听话,但没有自主行为,就像是需要口令才能行动的机器人。
“喝水,漱口,吐了。”陆鸣道。
越景和能说话后,第一句就是:“你好像我哥哥啊。”
陆鸣把越景和拽出去,想让他回房间,越景和还喋喋不休的:“你就和我去医院吧,生病严重是要死人的,就像我妈妈一样,那里那么冷……”
“好了,再不回去我就生气了。”陆鸣在威胁他。
越景和喝到不省人事,但这句话对他依旧能起到震慑作用,但他有些委屈,挣脱陆鸣的手,难过地去了客厅。
“你究竟还想做什么。”陆鸣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跟上去。
“我想,我想……”越景和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我想我哥哥了,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吗,就说我很想念他,没有他的日子好难过,实在不行,你就说,我快要死了……”
陆鸣怀疑越景和没醉,在这儿演呢,就和从前一样。
他找到手机,哄着来,“你自己打吧。”
“不行,他不会理我的,他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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