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激赏之情,溢于言表。
闻言,沮渠牧犍忙拍了一通马屁,说妹婿贾秀忠诚护主之类的话。还敬了贾秀一杯酒。
甫一放下杯盏,便听拓跋焘道:“其实,‘遇刺身亡’这流言,是朕刻意放出来的。你们可知,朕为何要这般做?”
此言一出,沮渠牧犍心中一沉,暗道:在座诸人,没一个傻的,谁不知你是想借题发挥,窥伺朝中动静?但谁敢冒这个头,道出你的心思?
展目四望,果然一片沉默。
但下一瞬,姚黄眉却应了话:“至尊深谋远虑,臣便斗胆一猜,至尊此举,可是为了观察朝中有哪些人不安分?”
嘶……
不知是谁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空气顿然凝住了。
沮渠牧犍不禁为姚黄眉捏了把汗,心道:姚黄眉啊姚黄眉,你好歹也是秦主之子,怎么这般没有城府?这话想想也就罢了,岂能宣之于口,你是不要命了么?
谁知,拓跋焘听了这话,非但没动怒,反而抚掌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沮渠牧犍本想跟着击掌,但又觉得不妥,便把两手贴在一起,十指交扣,以便于伺机而“击”——他得看有没有人先击掌。
没有。
想来,几位公主驸马都和他一样,摸不清头脑。
而姚黄眉,脸上平静无波澜,仿佛方才只是闲话家常罢了。
少时,拓跋焘饮了口酒,投向姚黄眉的目光多了些脉脉温情。
“朕知道姊夫是个直爽人,但未想竟直爽若此。还真让人意外!这人呐——”
他故意拖长语调,眸光如电向姊夫、妹夫们看过去,最后落在沮渠牧犍的身上。
沮渠牧犍知他要继续点评姚黄眉,但心底却揪成一团。
半晌,拓跋焘才哈哈一笑,道:“这人呐,心中光明,才可坦荡无畏。”
话说至此,他再未往下说,但沮渠牧犍心里却突地一跳,暗忖道:原来,这话明着是在褒扬姚黄眉,暗里却是在贬损我?我这是赴了一场鸿门宴?
一霎时,他只觉得讽刺。
方才,他还在为姚黄眉捏一把汗,担心他直言不讳得罪了皇帝。
岂知,真正需要担心的,是他自己。
很显然,拓跋焘是要借点评姚黄眉,来敲打刚来平城的那个人。
念及此,沮渠牧犍心中一苦,但面上却无一丝异色,装作懵懂不知,只附和着点头。
接下来,拓跋焘再不提此事,说起别的趣闻,但沮渠牧犍哪有心思去听。
一颗心早已飞回河西了。
不知,沮渠无讳有没有寻到宝藏,有没有尽全力复图河山。
沮渠牧犍曾听说,当年夏国灭亡,赫连昌被生擒之后,其弟赫连定,便立马收拢夏军残部数万人,一路奔往平凉,而后称帝,延续夏祚。
虽说,仅隔了四年,赫连定便被吐谷浑拿来做人情,送给了拓跋焘,但在沮渠牧犍心中,赫连定还是一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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