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橱里的座钟突然敲响九下,惊得玻璃柜里的蝴蝶标本振翅欲飞。
沈寒星在钟声里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这一刻。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所有不动声色的温柔,早在她察觉之前,就已经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
"祁总"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被他用指尖轻轻按住嘴唇。
他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叫我墨勋。"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指腹摩挲过她唇线,"或者……叫别的什么也可以。"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
窗外忽然滚过一声闷雷,沈寒星在骤亮的闪电里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终于落在了含苞的花上。
"墨勋。"
这一声称呼,更像是一种回应。
这声轻唤让祁墨勋喉结剧烈滚动,下一秒,她被紧紧按进带着冷香的西装里。
书橱上的咖啡杯终于不堪摇晃,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泼出深褐色的弧线,像一道终于划破寂静的逗号,将未完的话都溶进这个带着雪松与体温的拥抱之中。
那个带着雪松香的吻落得极轻,像一片羽毛掠过湖面,却在触到她颤抖的唇瓣时忽然凝住。
祁墨勋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指腹轻轻摩挲她后颈的碎发,直到听见她闷在他西装里的一声轻颤。
"寒星?"他立刻松开手,却仍用掌心托着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角即将坠落的泪。
台灯的光晕在她湿润的睫毛上碎成星子,他这才发现她眼底除了羞怯,还有某种更深的、带着刺痛感的东西。
沈寒星低头盯着他领带夹上的碎钻,那枚菱形切割的钻石在她瞳孔里晃成模糊的光斑。
"我……其实很早就……"她咬着下唇,指甲掐进他西装袖口的暗纹里。
如果说她对祁墨勋没任何感觉,那绝对不可能。
可是……
"但我怕……"
祁墨勋没有说话,只是将她轻轻按进自己肩窝,用下巴抵着她发顶。
窗外的雨势突然变大,雨珠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跳。
原来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都是裹在糖纸里的怯弱。
“你知道的,我到现在都没处理好跟前夫的关系。”
“甚至,因为他的纠缠,让我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感。”
“我总觉得,若是建立一种这样亲密的关系,可能以后永远离不开,会成为禁锢我的牢笼,变成我的噩梦。”
怀中人的肩膀在发抖,祁墨勋忽然想起每次针对傅景珩的时候,都是战斗力很强的样子。
可这些,其实都是从旧伤口里长出的新茧。
“我知道。”
“所以,我不会强求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累了,我可以当你的依靠。”
沈寒星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星河。那里没有她熟悉的怜悯,只有沉静的月光,像能接住所有坠落的星光。
"我不是害怕跟你在一起。"她伸手按住他胸口,感受着那里沉稳的心跳,"我是怕自己好不容易长出的壳,又被敲碎了。"
祁墨勋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她指尖的温度透过他的唇瓣,像初春融雪滴进冻土。
他望着她眼底的水光,那么孤独,又那么倔强,像颗独自旋转的小行星。
那个孩子是生是死?
“寒星。”
“你只管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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