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视野里,白灰色运动鞋停顿几秒,随后调转方向,鞋底踩踏积雪的咯吱声逐渐消失。
酒精催动着心跳疯狂撞击胸口,元向木颤抖吸了一口气,冷气灌进肺里,从里到外都凉了个透。
雪还在下,路灯罩子上堆了厚厚一层。
他顺着电线杆蹲下,抖着手指点了根烟。
有点累,胳膊抻直搁在膝盖上,脑袋深深垂下去,雪落在手腕和烟头,凉凉的,刺冷的湿意。
直到谢直慌张的喊叫隐隐传来才勉强动了动,他融进人声嘈杂的酒吧背景,和那些疯狂、迷醉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被人潮淹没,直到头顶的大钟再次敲响,午夜降临,才踉跄着一脚踏入现实世界。
凌晨的出租车很好打,元向木仰头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
视线逐渐聚焦,他看到车玻璃上映出一张迷醉颓丧的脸。
曾经的毛寸稍微长长了点,方澈审美很拿得出手,随便几件衣服就能把他收拾得人模狗样。
就像一只带着领结、穿着绅士马甲的狼混在人群中,他小心收起獠牙,装成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随意淡笑就能掠取无数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青年男女。
然而在不被光亮眷顾的阴暗角落,他开始向弓雁亭嘴里的“同性恋”群体靠拢。
不过让人无奈的是,他发现弓雁亭说的是对的。
滥交,背叛,性病,滋生在这个圈子的每个角落。
不知什么时候,脚下突然空了,他感到自己在往下坠,成了陶醉在灯红酒绿中的风流浪子,像上帝一样踩在那些垂涎他的人身上,站在绝对的感情上位,玩弄、滥情、发泄。
哒、哒、哒....
时钟走动的轻响在深夜中清脆又冰冷,窗帘紧紧拉着,卧室漆黑一片。
床上隆起的剪影动了动,似乎睡得不大安稳。
没过多久,哗地一声,一道身影猛然坐起,粗重的呼吸声在夜里变得格外明显。
怎么会梦到他。
弓雁亭甩了下昏涨的脑袋,下床拉开窗帘,外面深重的浓黑化不开一样。
按亮灯,时钟才走到四点,门外也静谧无声,佣人保姆都还没起,整栋别墅都还在沉睡,确实太早了。
睡不着,也不想往床上躺,索性仰靠在沙发上,梦里带出的心悸缓了很久才逐渐平复。
扭头,视线定在台历上。
十二月十五。
良久又闭上眼,眉心却拧着,脑中不断回放梦里血腥的场景。
七年前的今天,大概是他半生中最惊慌无措的一天,生活在那一天被打碎,他甚至记得母亲中弹时溅在他脸上的液体是什么温度。
红色的血雾、爆破声、罪犯的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时的尖啸,四周飞窜的冒着火星的碎片迅速拼成母亲胸口炸开的血花。
过去的所有都在不断被时间洗褪色,只有这一幕越来越猩红,然后被一个又一个梦境变扭曲成惊悚的画卷。
打他十岁开始,这个梦就经常出现,原本已经习惯了,但没想到这次会梦见元向木。
他眼睁睁看着他淹没在腾起的巨大火云里,心脏被搅碎般的痛楚似乎是从另一个深远的时空传来的,那种过于真实的绝望甚至让他有种真实经历过的感觉。
过了许久,半梦半醒间,门外有人走动,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
洗漱下楼,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弓雁亭顿住脚步,叫住正在端菜的保姆:“我爸呢?”
“老爷已经出门了。”
才七点,弓雁亭眉宇敛了几分,淡声道:“撤了吧,我没胃口。”
“哎....老爷说他会赶在晚饭前回来。”保姆放下手里的盘子往前追了几步,看看一桌菜,又看了看已经上楼的弓雁亭,只能叹声气,把刚端上来还冒热气的饭又撤走。
直到下午四点,楼下才又传来发动机的声响,很快就有人叫他下去用餐。
下楼的时候弓立岩刚进门,身上还带着一股寒气,他将边走边将大衣递给旁边跟着的人,步子跨地很大,似乎有什么急事。
今天的菜比往常要素许多,弓立岩视线在他脸上定了定,关心道:“昨晚没睡好?”
弓雁亭淡淡“嗯”了声,保姆将最后一道菜汤放在桌上就走开了,餐厅内只剩筷子与碗碟的碰撞声。
“小清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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