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抿着唇,拿着棉签轻轻给他上药,“宋先生,你不该打人。”
宋烨声音嘶哑,“他欺负你……”
“闻洲他不会欺负我。”
宋烨哭得更狠,放声的哭,同时又抓着他的手腕带到自己的耳边,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眼泪鼻涕蹭了季允一身,活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哥哥,他们都是坏人……”
季允给他擦掉眼泪,“你不回消息,你更坏。”
“……”
没辙了。
宋烨真没辙了。
一个小时前在医院厕所的洗手池旁,他看到季允用很担心的眼神看着谢闻洲,心里简直要嫉妒疯了。
没忍住,走过去二话不说给了谢闻洲一拳,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块。
季允眼神满是害怕,跟受了惊的小兽一样哆哆嗦嗦地愣在原地,脸色发白。
宋烨被压在地上,颤抖着哽咽道,“季允,为什么,为什么你叫谢闻洲都不肯叫我……”
他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他想死。
谢闻洲站起来踹了他一脚,指腹抹了一下唇,又蹲下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凑在他耳边压着声音道,“因为他害怕,他不敢叫你名字。”
“宋烨,他八年前离开你是因为他母亲是被人害死的,他怕你也被牵连,所以他连夜走了。”
“你以为他是因为想要钱才接近你,你爸妈离婚后你以为你那张卡里的钱是谁留给你的?”
“他孤身在伯林身无分文,冬天手脚上全是溃烂的冻疮,可是他还是在当地上了大学,你看他现在反应很慢,是因为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被人电击,被人殴打,他每次都想叫你名字,但他每次都不敢,他怕那群害死了他母亲的畜生会知道你的存在,然后把你也害死了。”
“宋烨,你对他好点吧。”
宋烨被谢闻洲这段话轰炸得彻底。
他愣在原地,整个人被季允抱进怀里,从一点一点的哽咽哭到没有声音,感觉整颗心都在疼,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还是很疼。
宋烨要走,要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允,他想跟哥哥待在一起,但是不想跟谢闻洲口中的季允待在一起。
他想逃避,可满世界都是季允的影子,逃无可逃。
夜幕降临,医院门口,还是经纪人来接的他。
宋烨,“你住哪?”
季允怔了一下,回道,“我住附近。”
“……”可能问的不是很清楚,他又说了一句,“我想要你的详细地址。”
季允拿出手机乖乖给他发了个具体位置。
宋烨拥了他一下,又很快松开,“哥哥,我不坏,我会回你消息的。”
季允反应总是慢半拍,他不知道今天谢闻洲跟宋烨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宋烨看他的眼神好像变回了以前。
太远太长的以前。
“没关系,不回信息也可以,我知道你忙。”
“哥哥,我走了。”
“宋先生。”季允用了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明天可以继续跟我见面吗?”
宋烨顿住,“……”
季允问,“不可以吗?”
“可以。”
“还要继续和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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