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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我会去查一下著作权该怎么处理。&rdo;冈崎先生打圆场。

&ldo;好，那我们先来练练看吧。&rdo;五郎说。

&ldo;好了好了，动作快!你们也很清楚，不管是国会还是录音，拖拖拉拉都是在烧钱啊。&rdo;谷先生挥手赶我们进录音间。

&ldo;是是是。&rdo;我站起来朝录音间的门走去。世上有一种人，个性很差却很有成就，谷先生就是典型。亮二常揶揄他制作的团体是&ldo;在电视上曝光让女人与小孩子为之疯狂，吉他弹奏却毫无灵魂的伪乐团&rdo;，但那个&ldo;伪乐团&rdo;的歌却一首接一首登上畅销榜而疯狂大卖，唱片界为了&ldo;日本摇滚创立期&rdo;的出现而欢欣不已，而这股热潮的催生，谷先生的确功不可没。

我转身走进录音间，&ldo;最后一首啊……&rdo;，身后只剩五郎吐出的这句话在音控室中渺渺回荡。

&ldo;哇，这首歌好!太正了!唱起来又顺，改歌词果然是对的!&rdo;练了数次之后，亮二兴奋地说。虽然对谷先生的不满依然令他焦躁，一旦曲子的演奏敲定，他的心情顿时大好。

亮二以弹片拨弦，音箱嗡嗡地响着电音，身后猛爆出的鼓击将胸口抑郁翻搅的不满一扫而空，左手下意识地在指板上运指滑动，身体也随之摇摆，吉他手大概都是这副模样。

我自己方才弹出的贝斯声响仍在体内缭绕不去，感觉很棒。

坐在套鼓后方的铁夫也扬起了眉。

手支着麦克风架的五郎晃着脑袋，一脸吟味着余韵的神情。

音控室那头传来指示，也就是谷先生对着录音间的我们开口了：&ldo;我觉得这首歌节奏应该放慢，吉他的声音要再收，这样比较好，再耽溺一点。&rdo;

我们四个当场面面相觑，什么都没说便达成了共识。&ldo;开什么玩笑!&rdo;亮二大吼：&ldo;什么叫再耽溺一点!&rdo;

&ldo;可能的话，我想试着在背景加入低音提琴。&rdo;谷先生说。

亮二啧了一声说：&ldo;那不是学路&iddot;瑞德（注10）的吗?&rdo;

隔着玻璃窗，只见谷先生身旁的冈崎先生搔了搔头。

这时，五郎缓缓地转向麦克风开口了，&ldo;冈崎先生，&rdo;他说：&ldo;您觉得这首歌如何?&rdo;

隔着玻璃对面的冈崎先生好像没想到会被点名，一脸错愕。

&ldo;冈崎先生，您觉得怎么样?&rdo;五郎又问一次。

坐在录音设备前的谷先生瞄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冈崎先生，露出&ldo;你别多话&rdo;的眼神牵制他。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冈崎先生虎臂熊腰的身影，他也神情严肃一径凝视着我们。好一会儿之后，他皱起眉头说：&ldo;这样卖不起来啊。&rdo;

我们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因为说着这句话的冈崎先生正弯着双臂竖起两根大拇指。

&ldo;谷先生，&rdo;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对着制作人说：&ldo;虽然不应该违抗您，但这首歌能不能让我们照自己的意思走?&rdo;

谷先生不悦的神情更加僵硬，&ldo;我说啊，你们这样玩是行不通的啦。&rdo;他发火了，&ldo;站在我的立场得想办法让你们的歌卖出去啊!&rdo;

&ldo;只有这一首歌就好，请让我们自由发挥。&rdo;

&ldo;我不是说了吗!&rdo;谷先生的脸色再蒙上一层阴影。

&ldo;反正……&rdo;这时五郎开口了，&ldo;反正这是最后一次录音了啊。冈崎先生，应该没关系吧，横竖卖不起来不是吗?&rdo;

谷先生搔着黝黑的头发，突出下颚，脸上满是苦恼，指头焦躁地敲着手边的烟盒。

眼看着冈崎先生难得露出怯懦的神色，他用力眨了几次眼之后，表情似乎说着：&ldo;被你们打败了。&rdo;

录音间与音控室的通话突然中断，隔音玻璃的那一头，冈崎先生与谷先生正说着什么，不知是协商还是讨论，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看来他们正进行如下的对谈：谷先生激动地讲得口沫横飞，冈崎先生也坦然地回应，接着提出他的腹案。

他们在谈判的时候，亮二朝我走来，一边跨过地上的电线一边问我：&ldo;繁树，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最后的录音?&rdo;

&ldo;五郎偷听到唱片公司的最后通牒了，这张录完我们就得走人。&rdo;

&ldo;真的假的……&rdo;亮二嗫嚅着，&ldo;那演唱会怎么办?&rdo;

&ldo;演唱会还是照办吧，只是规模小得多就是了。&rdo;

&ldo;可是只要这张卖起来，状况又不一样了吧?&rdo;亮二和我昨晚的反应一样。

&ldo;亮二你也很清楚呀，&rdo;所以我也这么回他：&ldo;卖不起来的。&rdo;

&ldo;也对。&rdo;没想到亮二的反应竟然这么爽快，&ldo;世上只有傻子会砸钱在红不起来的家伙身上。&rdo;

想必他也有所觉悟了。

&ldo;我们打了漂亮的一仗。&rdo;我说。

一旁五郎也喃喃地开口说：&ldo;嗯，很值得了。&rdo;

&ldo;喂，繁树!&rdo;从音控室传来冈崎先生的声音，&ldo;谷先生同意了，就照刚才的演奏走，只不过也不能让你们乱来，所以我提了一个折中方案。&rdo;

&ldo;什么方案?&rdo;

&ldo;我要你们记住这真的是最后的录音，没有重来。一、二，走，录完，结束。一次定生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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