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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

当夜璃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另一张床榻上，身上盖着温暖的毛皮，体内消耗的灵力和神魂在丹药的作用下恢复了不少，但依旧感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虚弱。

她第一时间看向旁边。秦亦璇依旧安静地躺着，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一位碧水阁的女弟子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棉布擦拭她的额头。

看到夜璃醒来，那名女弟子立刻露出欣喜和感激的神色：“夜师姐，你醒了！太好了！秦师姐的情况稳定多了，云长老说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本源受损，需要长时间调养。”

夜璃心中一松，那股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巨大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队伍暂时留在这处山谷休整。夜璃不顾自己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只要能动，便会来到秦亦璇的床边照料。她亲自用灵力温养秦亦璇受损的经脉，帮她梳理体内残存的药力，甚至将自己都舍不得多用的、得自玄宫遗址的滋养神魂的灵液，一点点喂给秦亦璇。

这些细致入微的照料，早已超出了普通盟友或者愧疚补偿的范畴。连碧水阁的那些女弟子们，看向夜璃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暧昧的钦佩。她们何曾见过杀伐果断、冷若冰霜的夜璃，会有如此温柔耐心的一面？

暮云居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吩咐弟子们不要打扰。

半个月后，在一个月色清朗的夜晚，秦亦璇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体内虽然虚弱却不再有撕裂痛楚的平和，以及一股熟悉的、带着冰冷气息却又让她莫名安心的灵力，正温柔地在自己经脉中流转。她微微侧头，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熟睡的夜璃。

月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夜璃略显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一只手，还轻轻地搭在秦亦璇的手腕上，持续输送着微弱的灵力。

看着这样的夜璃，秦亦璇清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昏迷中，她并非全无感知，她能模糊地感觉到那股不惜代价、温暖而坚定的力量，一次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她能感觉到那双时常握住自己的手，传来的冰凉触感下，隐藏着何等炽热的情感。

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而微妙的情绪，在她心底悄然滋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夜璃舍身相救的深深感激，有对自己冲动挡劫行为的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看着夜璃疲惫的睡颜，她竟生出一种想要伸手抚平她眉间褶皱的冲动。

“你醒了？”夜璃睡眠极浅，感受到秦亦璇的动静，立刻惊醒过来。看到秦亦璇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光芒，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语气急切而充满关切，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秦亦璇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喜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我没事了……谢谢你，夜璃。”

这一声“夜璃”，不再是疏离的“夜师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四目相对，帐内一时寂静无声。月光如水，流淌在两人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暖昧与温情。

有些东西，在生死考验与悉心守护中，已经悄然改变，生根发芽。情愫暗生，或许连她们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但那悄然红了的耳根，和加速的心跳，却骗不了人。

携宝归宗，风波再起

半月后，玄云宗山门遥遥在望。连绵起伏的仙山笼罩在氤氲灵气之中，飞瀑流泉，仙鹤翔集，与葬魂山脉的死寂冰原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归来的队伍却无暇欣赏这熟悉的仙境美景，气氛依旧凝重。

秦亦璇在夜璃不惜代价的救治和后续的悉心调理下，总算保住了性命，但本源受损极重，修为更是跌落到了灵府境初期，且异常虚弱，大部分时间仍需躺在特制的软轿中，由碧水阁弟子轮流抬行。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只是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从宗门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女，到如今需要人照料的重伤之躯，这种落差，非亲身经历难以体会。

夜璃的情况稍好，但强行燃烧精血、过度催动轮回镜本源的后遗症也非同小可，脸色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气息虽然稳固在灵府境中期，却明显能感觉到一种内在的虚浮，需要长时间静养才能彻底恢复。她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行走在秦亦璇的软轿旁，如同一个最忠诚的护卫。

碧水阁云长老的脸色始终没有舒展过。秦亦璇的伤势让她心如刀绞，更让她忧心的是如何向阁主交代，以及碧水阁未来将要面临的局面。

相比之下，暮云居士虽然也面色沉凝，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锐利的光芒。此次冰魄玄宫之行，损失惨重，但也收获巨大。夜璃的惊人成长和获得的机缘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司徒狂勾结影魔、背叛宗门的铁证已然在手（石龙等俘虏的口供，以及现场残留的影魔气息），这将是清洗宗门内部毒瘤的绝佳机会！

队伍缓缓降落在玄云宗的主峰广场上。早已接到传讯的宗门高层几乎悉数到场，以掌门玄诚子为首，各峰峰主、长老林立，气氛庄重而肃穆。广场四周，更是聚集了无数闻讯而来的内外门弟子，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支伤痕累累却带着惊人消息归来的队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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