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的双眼仍旧盯着舞台上的某一虚点,似乎怎么也聚不上焦,但就是挪不开眼。
肖处能已经从后台绕到台下观众席。
他猫着腰走到第三排,戳了戳坐在最边上的人。
“同学,帮忙叫下林惊蛰。”
那人微微吃了一惊,回过神又戳了戳旁边的人:“叫下林惊蛰。”
然后就是一个戳一个,每个人都在对旁边的人重复着同一句话。
“叫下林惊蛰。”
到第五个人时,换了喊法。
“林惊蛰,有人找。”
林惊蛰扭头看去,看到了半蹲在座位尽头的肖处能,舞台上的灯光描出了他的侧脸,嘴角似乎还勾着一个浅淡的笑,并伸手朝她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该死,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缓和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林惊蛰有些郁闷。
她瞥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班主任后,便起身离开座位,猫着腰从席间走向那个已经站直的人。
“怎……”
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肖处能脸上的笑打断了。
“走。”
林惊蛰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到他那个单音节的“走”后就魔怔了似的跟在他后面悄悄从礼堂后门溜了出去。
走出礼堂后,肖处能就不由分说地抓住林惊蛰的手腕朝楼顶跑去。
林惊蛰微微睁大双眼,但还是没说一句话,任由他这样拉着自己随便跑去哪里。
她只盯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腕和他骨节分明的手。
要是能再往下一点就好了。
林惊蛰想。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顶楼的天台。
各自平稳了呼吸后,肖处能才慢慢松开了林惊蛰的手腕。
林惊蛰轻轻握了握掌心,不觉把那只手背到身后,感觉被他握过的地方像在发烫一样。
她开口道:“来这里干嘛?”
肖处能轻吸一口气,笑道:“透气啊,你不觉得里面很闷吗?”
林惊蛰垂眸道:“嗯,是有点。”
肖处能盯着她眼下那片由睫毛洒下的阴影,没说话。
在广东,十二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刚小跑了一段的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此时的微风吹过来是刚好的,不冷也不热,相反还生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惬意来。
夕阳大片地洒下,将整个小天台都笼罩在其中。
肖处能逆着光,但好看的五官还是很挺立。
林惊蛰呆愣地看了两秒,缓慢开口道:“节目……很厉害。”
梨涡浮现在唇边两侧。
林惊蛰抿了抿唇,又道:“……歌很好听,唱的也很好听。”
那人还是一声不吭地接受着赞赏,眼里的笑意却未消褪半分。
林惊蛰抬眼瞥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不说话,觉得可能是夸少了,又垂着眼想了几秒:“嗯……我不太会夸人,我有点不太好意思夸别人,我要是夸你余音绕梁,洋洋盈耳,娓娓动听,你肯定也会觉得怪怪的吧。”
肖处能:“……”
怎么会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耍可爱啊!
肖处能没忍住笑了出来,唇边的梨涡陷得更深了,喉结也随着笑声上下涌动着。
林惊蛰蹙着眉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瞥向别处,小声嘀咕道:“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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