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那句话宛如立体音响,在他耳边环绕播放。
阿姆说完后进来了屋子,她身后还跟着村子里的大巫师。
和村里人一样穿着湛蓝色的服饰,脸上戴着羊骷髅的面具,耳边坠着各种各样彩色的羽毛编织成的耳坠。
他的视线扫过谢琰,高大的身躯沉默的踏进来,本来局促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
阿姆看也不看谢琰,而是沉默的把散落下来的东西捡起来,重新摆放在案台上。
谢琰深吸一口气,质问道,“阿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姆收拾好了案台,重新点燃檀香,插在香炉后,才转过身看着谢琰。
“谢琰,你不要不懂事,我全都是为了你好。”
又是一句道德绑架让他喘不过气的话。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要让阿姐死了也不安生吗?”谢琰咬牙切齿的说,“阿姐到底怎么没的,阿姆,你告诉我!”
谢琰忍不住加大了声音,好像这样就能给他无限勇气。
阿姆一下子冷了脸,她看着谢琰的视线陌生而又疏离,就像在看山林中突然跑出来的野生动物一样,不带有一点感情。
“谢琰,这和你没有关系。”
大巫师坐在了一开始准备好的蒲团上,苍老的嗓音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嗡嗡嗡的,像是咒语一般。
其他人面色一变,全都跪下了身体。
就连阿姆也跪了下来。
案台上的两根红烛闪烁着淡色的光,烛泪顺着红烛缓缓流下,像是阿姐在哭一般。
谢琰头好疼,他捂着胸口,弯着腰大口喘息着。
梵语呢喃让他头晕目眩,整个身体就像是海浪中的小船,被大雨冲刷着,漂浮不定,晃晃悠悠,只差最后一道大浪,就会船翻人亡。
他再也承受不住,冲出了屋子。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湿度太低。
潮湿的空气让他衣服都贴在了身体上,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
他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阿姆和村里人一样,迷信且愚昧。
从小到大在他身上加固了各种枷锁。
回到村子每一秒,都在折磨他的身体和神经。
对了,江褚。
谢琰心中升起了一道希望,如果问江褚的话,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他刚跑了几步,还没找到江褚,就被段川喊了名字。
谢琰想当没有听到,加快了速度。
可段川身形高大,腿比他长,很快就追了上来。
“你跑什么?”段川拉住了他的胳膊。
手掌钳制着他的胳膊,像是一把巨大的钳子,力气巨大。
谢琰都被捏疼了,他下意识的皱眉,不悦的说,“松开。”
段川轻轻啧了一声,慢吞吞的松开了手。
谢琰手腕上多了一道红色的印子。
他的手劲有这么大吗?
“你去哪?”段川转移了话题,“我刚才看见你从家里跑了出来。”
谢琰实在不想和段川说话,但他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实在是憋的太狠了,江褚也不在,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能懂他的心情。
犹豫再三,谢琰还是说了出来。
“我去找江褚,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村子里忌讳很多,我怕江褚出什么事。”
说完这番话,身边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几分。
他奇怪的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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