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他又变成了一滩肉泥,死沉沉地黏在地上,除了生理性的短暂抽搐,他再也动不了了。
‘我讨厌这种感觉。’
男孩儿气呼呼地想。
直到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再度向他伸来,一捧一捧,轻而稳地将他捧起来,男孩儿的心情才慢慢好转。
他努力地想要抬高视线,他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和昨夜一样,他失败了。
算了,男孩儿乐观地想——乐观,这个词可真新鲜——还会有明晚,还会有很多个晚上,自己总能见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的。
的确会有明晚,的确会有很多个晚上,可第一个梦、第二个梦再也没有重现。
第三个梦里,太宰治看到了一片更加灰蒙的天空,大雪从天空落下,一抹鲜艳的橘红闯入了他的世界。
他的心脏为之快速跳动起来。
太宰治确信,这个人,这个有一头橘红色头发的人,就是那个戴着黑色手套的人。
但他始终看不清那个拥有一头橘红色头发的人长什么模样。
他们之间仿佛隔得很远,有一面无形的墙隔绝了他们,他无法走到那个人身边去,那个人也看不见他的存在。
对方身边有一个影子,一个和他很像的影子。
他讨厌那个影子。
随着年岁的增长,在满八岁的那一天,太宰治揣碎了那面隔绝他和那个人的墙,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橘红色的半长发,钴蓝色的眼睛,昳丽的容貌,娇小的个子。
黑色礼帽,黑色西装,黑色手套。
他叫中原中也,强大的异能力者。
是“小蛞蝓”,是“大小姐”,是……朋友。
这个陌生至极的词在太宰治的胸膛里滚烫翻滚,像是要把他的内脏全部烫熟,他非常不适应,宛如第一次抚摸花朵的稚子,不敢将手放到娇嫩的花瓣上,唯恐将它损坏。
……其中一部分情感不属于他。
随着梦境的增多,太宰治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慢慢挤进了另一个人,或者说,是另一个人的情感,一片一片,一点一点。就像这些梦,它是那个人的记忆和经历,蒙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想忘却偏偏铭记,自欺欺人。
‘你在逃避什么?’
男孩儿冷漠地问。
梦没有回答,忘却不掉的记忆没有回答,挤进他身体里的情感没有回答。
——那个人,已经死了。
这些梦,这些情感,不过是那个已经死掉的人不甘的弥留罢了。
而那个人……
八岁的孩童平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他伸出手,遮住了镜中的眼睛。
那个人,是太宰治,长大后的太宰治。
是他,又不是他。
是未来,又像是久远的过去。
为什么不甘?为什么留下这样的记忆和情感?为什么要后悔?那个太宰治,究竟在逃避什么?
“胆小鬼。”
男孩儿冰冷地评价道。
那个太宰治,是胆小鬼。
促使太宰治逃离这个窒息压抑的家的原因,是他的最后一场梦——
他梦到了中原中也的终局。
坍塌的大楼,尖叫的人们,嘶吼的同伴,遮天蔽日般的狰狞敌人……
深红色的太阳从地上升起,他淹没了扭曲的狰狞,天空像是要塌下来似的,裂开了一条条深红的裂隙,刺眼的白光从裂隙中析出,一寸一寸,镶嵌进那轮濒临破碎的深红太阳里。
一个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从深红与白的光茧中破茧而出。
仿佛救世主。
又仿佛,一面冰冷的墓碑。
太宰治再次看到了那双钴蓝色的眼睛,那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名贵的宝石。
它曾经如同温柔的湖,春风在湖面袅绕,万物都可以在那里栖息,蓬勃的生机在那里肆意生长。
而现在……
它冻结了,是一面平静无波的镜子,清晰地倒映着众生的模样,却偏偏,没有一丝温度。
太宰治感到疑惑,深切的疑惑。
那是中原中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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