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凑近去看,肩膀不小心蹭到池靳寒的手臂,对方的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像团暖烘烘的云。他忽然想起昨晚在宿舍,池靳寒帮他贴肌效贴——他的旧伤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池靳寒总是记得比他还清楚,贴的时候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件瓷器,嘴里却念叨“让你别逞强,偏不听,现在知道疼了”,语气里的嫌弃藏不住心疼。
“池哥,”祁余忽然开口,“你说这次决赛,我们能赢吗?”
池靳寒合上日志,直视着他的眼睛。训练室的灯光在他瞳孔里投下两道亮线,清晰得像刻进去的:“你记住,从我们决定报名的那天起,就没输这个选项。”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温柔,“而且,就算……我是说就算出了意外,有我在。”
祁余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训练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徐明昊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发胶喷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乱:“祁哥!池哥!摄影组催疯了!林沐已经在化妆间等着了,说再不去他就要亲自来拖人了!”
林沐的声音紧接着从走廊传来:“徐明昊你少造谣!我只是来通知——祁余,你的队服熨好了,在更衣室第三格。”
祁余赶紧把可可杯塞进池靳寒手里,抓起椅背上的队服就往更衣室跑,跑了两步又回头:“生煎别忘了!”
池靳寒扬了扬下巴:“忘不了。”
看着祁余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池靳寒低头喝了口可可,眼底的笑意漫到嘴角。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下,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靳寒,晚上回家吃饭吗?你爸炖了祁余爱吃的排骨汤。”他回了个“嗯”,又补充道:“多炖点,他训练量大。”
化妆间里,徐明昊正对着镜子摆弄头发,林沐坐在旁边的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扑粉。“祁哥你可算来了!”徐明昊转头,发胶味扑面而来,“你看我这发型,是不是比上次那个杀马特好看多了?林沐说像个刺猬,他懂什么,这叫桀骜不驯!”
林沐眼皮都没抬:“像炸毛的鸡。”他朝祁余抬了抬下巴,“坐我旁边,化妆师很专业。”
祁余刚坐下,就见化妆师递过来面镜子,镜中的自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昨晚加练到凌晨三点。他下意识想躲开,却被林沐按住肩膀:“遮一下,不然粉丝又要哭着喊你别熬夜。”
徐明昊凑过来看热闹:“祁哥你这黑眼圈,快赶上国宝了!说真的,你跟池哥能不能别卷了?上次你们俩加练到天亮,害得我和林沐也被教练逼着加练,我的腰现在还酸呢!”
林沐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却转头对祁余说,“今天早点收工,我让食堂留了夜宵。”
祁余心里软了软。加入nxg的这两年,他从个连野区刷新时间都记不住的新人,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打野,靠的不只是池靳寒的手把手教,还有徐明昊塞过来的能量棒、林沐悄悄放在他桌上的伤药、张子豪和林飞在训练赛里故意让他练手的纵容……这些人,早就成了他的家人。
化妆师正在给祁余画眼线,他忍不住眨了下眼,睫毛扫过化妆师的刷子。“别动。”化妆师无奈地笑,“池总刚才特意交代了,要突出你的眼睛,说你打野时眼神特别杀。”
祁余的脸“腾”地红了。池靳寒这人,总是这样,当着面能把他损得抬不起头,背地里却把他的好记得比谁都清楚。
定妆照拍摄现场,张子豪和林飞已经拍完了双人组,正靠在背景板旁看手机。看到祁余过来,张子豪吹了声口哨:“哟,我们野王今天挺帅啊。”他穿着nxg的队服,黑色布料衬得他肩宽腰窄,减肥成功后,脸上的线条利落了不少,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和赛场上那个凶巴巴的上单判若两人。
林飞推了推他:“别逗他了,等会儿拍砸了,池哥又要瞪你。”他转向祁余,递过来瓶水:“先润润喉,等会儿要喊口号。”
祁余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忽然觉得刚才的紧张淡了不少。他抬头看向场馆中央,池靳寒正站在那里和裁判组沟通,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偶尔抬手比划的动作都带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察觉到他的目光,池靳寒转过头,隔着攒动的人头对他笑了笑,眼神里的鼓励清晰可见。
“各单位准备——”摄影师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nxg战队,看这边!”
祁余深吸一口气,和队友们并肩站成一排。徐明昊在他左边,还在偷偷整理发型;林沐站在最边上,表情严肃得像要比赛;张子豪和林飞站在中间,不知在低声说什么。
偶尔传来两句轻笑;而他的右边,虽然空着个位置(池靳寒作为老板兼教练,通常单独拍),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始终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层温暖的铠甲。
“三、二、一——”
“nxg,必胜!”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祁余想起池靳寒昨晚在他训练结束后说的话:“别想输赢,你站在那里,就是胜利的一部分。”
场馆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给每个人的发梢镀上金边。祁余微微扬起下巴,眼里的光比闪光灯还亮——他知道,这场秋季赛的征途,不只是为了冠军,更是为了身边这些人,为了那些藏在可可杯里的甜、肌效贴里的暖、生煎铺的热气腾腾,为了他们共同守护的这个家。
训练室的模拟器还在运行,红蓝buff的刷新倒计时跳成了“0”,像在为即将敲响的战鼓,数着最后的节拍。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热血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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