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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你起来去看看。&rdo;

李庸犹豫了一下，坐了起来。

朱环猛地拉住了他：&ldo;别开灯！&rdo;

李庸就没有开灯，把腿垂下地，找鞋。

突然，他定在了那里。

朱环说：&ldo;你怎么了？&rdo;

李庸不说话。过了几秒钟，他猛地伸手打开灯。

房间里一下变得通亮。

李庸还在床边呆坐着。

朱环用手挡住眼，朝地下看去，地下什么都没有。她扳过李庸的身子，问：&ldo;你怎么了？&rdo;

她看见李庸的脸有点白。

&ldo;我看见了……&rdo;

&ldo;谁？&rdo;

&ldo;它。&rdo;

朱环哆嗦了一下：&ldo;苦猫？它在哪儿？&rdo;

李庸伸手朝地上指了指。

&ldo;在哪儿？你的眼睛是不是花了？&rdo;

&ldo;不！&rdo;李庸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ldo;我一开灯，它就不见了。我看见了它！&rdo;

朱环慌乱地穿上拖鞋，下了地，她蹲下身，朝床下看去。

那个洞口黑糊糊，根本不见那只猫的踪影。

第三部分

一只鸟死了（1）

是的，李庸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只猫。

那么远的路，它是怎么找回来的啊！

也许有人打开了那个口袋，它一下就跳出来，朝远处逃跑了；也许，它自己咬破了那个口袋，跑了出来……

然后，它一路闻着气味，或者看着天象，再或者变成一个残疾老头，朝路人打听着方向，终于找了回来……

不过，李庸平静了一下，等朱环爬起来后，他又改了口。

&ldo;可能是我眼睛花了。&rdo;

晚上，他还得去打更，如果他咬定他看见那只猫了，朱环肯定不敢一个人在家。

他不可能不上班。

家里本来就不宽裕，万一他下了岗，那就麻烦了。

天黑之后，李庸孤零零地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心一直提挂着。

他担心那只猫再一次出现在家里，那样的话会把朱环吓出病来。

又刮风了。

突然，他听见外面好像有动静。

他警觉地拿起手电筒，打开门，照出去。

外面没有人影。

他朝那一个个粮囤照过去。

那些粮囤静静地站立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直觉告诉他，粮囤后面有一张脸。这张脸隐藏得更深，连头发都不露。

他没敢走过去，用手电筒照了一阵子，又关上门，缩了回来。

刚刚躺在床上，他就听见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来。那声音好像在说：&ldo;李庸，你给我点豆油……&rdo;

总共说了三遍。

李庸听到第三遍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他听错了，这声音还是前些日子的那个声音，他（她）说的是：&ldo;老公，你给我梳梳头……&rdo;

&ldo;谁？&rdo;李庸大喊了一声。

那个声音并没有逃遁，仍然哭哭咧咧地说：&ldo;你出来，给我梳梳头啊……&rdo;

李庸吓得紧紧靠在墙上。

天亮之后，李庸走出值班室，到外面转了一圈。

他呆住了。

一个粮囤被挖开，半囤的麦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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