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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绒在军训期间，找了个食堂的兼职，一个小时十五块钱。每天中午去两个小时，下午一三五去，老板人好，只要去兼职，就会包一顿餐，所以这样算下来，一周的伙食费就有了。周末的时候，楚绒给约拍做模特。前期没有收费，后面约她的人多了，开始收一场三百。基本一拍就是一天，出外景很累，时常饭都来不及吃。

因为在外面拍东西，认识的人多了，有人推荐楚绒去走秀场。她的外形条件好，气场足，非常适合。关键赚得多，一天能过千，碰到好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去更大的秀。

楚绒对钱的欲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她第一次意识到，离开段橪后，其实她能做的也很多，每天累到根本没时间想以前。课是正常上的，就是不点名的老师，楚绒会早退。但是马原课或者其他体育课，则是能逃就逃。她用逃掉的这些时间，在图书馆剪视频，把那些约拍的照片和走秀的视频剪辑好传到视频平台。

有MCN经纪人找到楚绒，说可以签约培养，被楚绒拒绝了。楚绒不喜欢束缚，也不喜欢被定性，最主要是不想和唯利益的商人打交道。她要先自己持续创造价值，用价值交换，而不是被别人培养出来的价值等着被瓜分。

因为要赚钱的忙碌，所以楚绒没有参加社团以及班级的任何活动，基本就是游离在集体活动之外。幸亏她有好舍友们，班级里的活动都会通知和尽量拉上她。如果楚绒实在不去，就帮着她打掩护。楚绒不喜欢欠别人，会经常给她们带吃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半月，楚绒终于被辅导员找上。

开学到现在，一共开了两次班会，楚绒都不在。

辅导员是个年轻的新老师，微胖，说话都是笑着，一双眼睛似月牙状，感染力十足。很有责任心，班上有同学生病晚上去医院挂水，辅导员还会陪着。所以班上的人都非常喜欢她。

辅导员语重心长地劝楚绒课要好好上，集体活动也要多参加，如果生活困难，可以申请学校的助学金。好好学习，到了学年结束评比奖学金，数额也是很可观的。不管辅导员说什么，楚绒都应着。

楚绒知道这位老师是为她好，但在自己的权衡之下，楚绒觉得目前的赚钱方式是适合她的。她需要钱，特别需要。她无法做到像大部分学生那样，安心地上好每一堂课，没课的时候泡泡图书馆、参加参加学校社团。没钱的时候，她做不到这么安心。

楚绒想给段橪买一台电脑，买一台相机。学计算机的怎么能没有好配置的电脑，相机就让他可以好好记录四年大学的时光吧。长这么大，她从没给段橪送过礼物。总要送一次的。

专业课楚绒听得特别认真，她搜过清华的课程，有的课相似。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学计算机，反倒还算喜欢。老师讲课有趣，特别是一个老教授，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喜欢在课上做游戏，课间的时候放Rap，自己还跟着摇头。花白的头发就像天上的云朵，软绵绵的，随着节奏而有规律地摇晃。班上同学把他的视频发到网上，瞬间成了学校红人，很多其他专业的学生特地来看。

楚绒去北京，是在南京下了一场大暴雨后。

南京去北京的路程也不远，四个半小时。天气开始转凉，这是楚绒坐在高铁上才开始意识到的。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时间很快，并没有想象中难熬。幸好如楚绒自己所想，她离了谁都能活。

到了清华大学门口的时候，楚绒先拍了张照。门比所想的高，上面的金字亮闪闪的。她像个来旅游的人，见什么都好奇。

保安没让她进去，楚绒站在边上，开始预约代送。

把手上的两个包裹递给代送员的时候，代送员核对了好几遍地址。

给他后，楚绒就走了。

她想去找段晓梅。

楚绒问了顾思可，知晓了段晓梅在北京的住处。

段晓梅最起码在这行干了也有二十多年，手艺还算不错，也比较幸运，正好有一家巷子里的那种理发店招工，她就去了。工资不高，可以养得起自己。段橪没有和她一起住，每周都会固定地看三四次。

当顾思可说完的时候，楚绒心底说不清什么心情，好像也没那么差。所以楚绒犹豫了，如果他们母子俩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他们之间的母子情，比楚绒以为的更加深厚。

楚绒来到了顾思可所说的理发店，比之前段晓梅自己在窄子门的店要破旧得多。这巷子难找，导航都导不准，楚绒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到。

楚绒没有进去，只在对面看了一阵。

段晓梅正在给最靠门边的那个男客人剪头发，换边的时候，楚绒看到了段晓梅的脸，笑得红润。她那口红涂得鲜艳，穿着红色的薄开衫，头发被精致地盘着。比在窄子门的时候，还要会打扮。

段晓梅没有看见楚绒，一直在跟客人有说有笑。

楚绒将手头的烟抽了半根，抬头看了一眼天。

今天天很蓝，蓝到一点白色都没留下。

楚绒抬起步子，转身向巷子口走去。

楚绒本来是想劝段晓梅回去的，这一刻又不想了。本就是俗人，如果段晓梅能在北京找个老头也不错。听说北京老头退休金很高，段晓梅这条件，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个。中年人的恋爱，总比年轻人更稳些，谁不想把生活往好里奔呢。

走出去巷子的时候，楚绒也抽完了烟，正打算找个垃圾桶把烟头扔掉。

垃圾桶还没找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段橪的专属铃声。

楚绒拿着手机，看了许久，纠结于接不接。估计是拿到东西了，感谢吗。

他们之间很少说谢谢。

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楚绒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段橪没有立即说话，两人先是在电话里各自沉默。

楚绒往公交站台走，耳边只有车辆行过的引擎声。

“不说话我挂了。”楚绒看了一眼通话时长，竟然已经过了三分五十八秒。

“你来北京了？”段橪说话的声音很轻，他那边也静。

只是楚绒这边太吵，听得模糊，只听到了北京的字眼，说：“跟我朋友周末来这边玩，已经准备走了。”

“舍友吗？”

楚绒在公交站台的牌子下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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