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你要去腾龙户外找谁?做什么?”
苏黎没说话,她朝车窗又靠近一些,手指在玻璃上一圈一圈画着圆。
“也许,你只要告诉我你的问题,我马上就能帮你解决,不必再去求人,不必再煎熬你自己。”
“我知道。”苏黎轻声说,“可是,我自己的事,应该我自己去做。”
“看着我。”高山瞥一眼别扭地看着窗外的苏黎,如果不是开车,他一定会伸手把她的脸拨向自己,“你可以去求任何人,就是不能让我同你一起面对?”
“过了今晚,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过了今晚。”停了一会儿,苏黎又说,“你也把一切都告诉我。”
“为什么一定要过了今晚?现在不可以?”
“不可以。”过了今晚,苏黎或是初步说服了老江总,或是彻底失败。
随着车子越来越靠近腾龙户外,苏黎越来越紧张,用力握着手包的手掌心都是汗,指尖也变得苍白。
停好车,高山用力握了握方向盘,“准备好了吗?”
“我会不会让你很丢脸?”苏黎直视着停在对面的一辆路虎车。
高山的手忽然伸过来,苏黎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一下,高山并没有停下,他继续取下苏黎的披肩,反手扔到车后座,“你今天很美,一直都很美,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高山下车,打开苏黎这边的门,朝她伸出手,“走吧!”
苏黎深深地吸一口气,抽出一张纸巾擦去手心的汗水,握住他的手,下车。
电梯停在三十九层,高山松开苏黎的手,把手臂伸到她面前。
苏黎这才意识到,从下车到现在,自己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住他的臂弯。
高山问:“要我一直陪着你吗?”
苏黎摇摇头,“我自己可以。”
“记住了,无论你需要不需要,我一直都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来找我。”高山看着苏黎的眼睛说。
刚出电梯,一个身着一字肩黑色小礼服的女孩马上迎上来,“欢迎光临腾龙户外二十七周年庆典,请问先生贵姓?”
“高山。”
女孩低头在ipad上查了一下,有些迷惘地抬起头来,“先生,能请您出示一下邀请函吗?纸质的电子的都可以。”
高山还没开口,旁边一个四十多岁主管模样的女子忽然快步走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喜,“大山哥,是你?你来啦?”
高山朝她微笑着点点头,“是我。”
“难得来一次,签个到吧?”她欣喜若狂地递给高山一支签字笔,然后朝苏黎礼貌地笑着点点头。
高山没说什么,松开苏黎的手,走到签到墙边写上自己的名字。
“大-山-哥?真的是你?”一道红色的旋风冲过苏黎,飞到高山身边。
苏黎一回头,看见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周天明。一张熟悉的面孔,让苏黎紧绷的心开始有点松动,没那么紧张难受了。
周天明这才看见苏黎,上下打量一番,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美女,你怎么把大山哥哄来的?”
“他往年都不来吗?”苏黎有点心虚,自己大概真是有点为难高山了,勉强他做了他不喜欢的事。
周天明摇着头,“我是从来没在任何晚会、庆典上见过他。”他有点嫌弃地看着那个冲上去挽住高山胳膊的红衣美女,“那是我老婆,大山哥的小迷妹,你别介意哈。”
“周-天-明!”红衣美女一字一顿地警告他,然后朝着苏黎笑弯眉眼,“苏黎,是吧?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大山哥借我一会儿啊?”
苏黎也笑着说:“我就说小囡囡怎么那么好看,原来妈妈这么美?”
高山询问地看着苏黎。
苏黎点点头,也挽着周天明的胳膊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宴会厅。
苏黎正好逮到机会问周天明,“不好意思,想问你点让你闹心的事,佳林四期真的快复工了?”
“还能是假的?明日集团答应注资佳林地产,不过,你不能说出去啊!”周天明认真地说。
“我年底真的能拿到我的商铺?”
“可能不行,明年春节应该可以。”
苏黎心里生出一丝欢喜,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更重要的,她听见周天明说明日集团,“你跟明日集团很熟?”
“不熟,大海哥介绍的,他跟王董那是铁哥们。”
苏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大海哥应该是老江总:江海。苏黎刚想问他老江总和王董是铁哥们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有人大声叫着“周天明”。
周天明指着不远处的餐台,“我先过去一下,那边是冷餐台,想吃什么自己去你拿,不过这会儿最好到外面去看看,夕阳落山,日落长廊那边的景色非常美。”
“你去忙。”
苏黎这时候才有空环顾宴会厅,这间位于腾龙酒店顶楼或者说楼顶的宴会厅,完全不是苏黎的认知里那种纸醉金迷的奢侈繁华的场所,甚至没有传统的周年庆典那些喜气洋洋、花红柳绿的装饰。整个宴会厅是那种冷淡干净的极简北欧风,无论建筑、家具还是装饰都是各种深深浅浅灰色调的大色块,和刀劈斧削的冷硬线条。只有那些随处可见的绿植,温柔了整个空间。
大厅尽头的舞台中央,一支室内乐队正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
穿着正装晚礼服的宾客在大厅里游走穿梭,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在这样简单干净的环境里、清冷悠扬的乐声中,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高贵而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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