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临也不好再和儿子吵,叹了一口气软下语气说:“你爷爷临终前说,葬在哪里都可以,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相处,毕竟是父子……”
“父子?江先生麻烦你搞清楚,我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小澈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出国断了你的经济让你差点……”
“闭嘴!!!”江澈余光斜视了一眼林星允后快速打断他。“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明天有空可以来一趟家里,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江东临直接略过他的话,微笑着对林星允说:“明天要是有空,可以一起来。”不等林星允说话,江澈对着他的背影冷言道:“我也不是当年那个软弱无能的人!!”江澈毫不在意的和他正面交锋,眼神执拗又充满坚定。(意思就是,她,你动不得!!!)
看着江东临离开后,江澈这才放下警备跌坐在墓碑前。“没事吧?”
“没事。”江澈看着江爷爷的墓碑一言不发,林星允知道他是在和江爷爷说话,也没打扰。“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的,若让我们和好真的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我,……愿意试试……”他在心里想着,但这最后几个字,也带着沉痛的印记。林星允看着照片上慈祥的老人,也在心里说:“江爷爷,以后有我在,放心。”随后一只白色蝴蝶飞过来,正好停留在墓碑上,像是收到了他们的话。
“阿澈,我们走吧,等以后有空了,我们再来看爷爷。”
“好。”一对拉着手的恋人影子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长,有多长呢?有一辈子的时间。“明天,你去吗?”林星允试探的开口,江澈久久不语,良久后才说出一个字:“去。”林星允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较劲,于是拉着他的手说:“别怕,我陪你去。”江澈睁着眼睛到天亮,一夜无眠。
第二天来到这个他曾经真的深恶痛绝的家里,却觉得再讨厌的地方,有了她陪着,别有一番感觉。“来了,坐吧。”林星允觉得自己在不太好,所以想着是不是在外面等他,江澈反倒说:“去房间坐会吧,我等会去找你。”
“好。”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沉寂良久后,江东临先开口打破递给他一份合同:“这是你爷爷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你,包括我这些年来打到他卡上的钱。”
“我不需要。”
江东临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倔脾气,而且这么多年确实对他有亏欠,再者这次也是真的想缓和关系,继续和气的说:“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不好,不配当一个父亲,但这既然是你爷爷的意思,你就收着吧。”江澈虽然没说话江东临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接着说:“当年逼迫你出国,是我不对,我一直想将你妈妈的心愿强加在你身上,是我不对,爸爸跟你道歉。之后在美国受伤住院那次,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这个当爸爸的没顾及你的感受。阿澈,你能原谅我吗?”
“我能做的也就是原谅你。”听到江澈说原谅江东临很高兴可是下面的话更让他愧疚万分。“但也仅仅是原谅,很抱歉,我要让爷爷失望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要让我为了这表面的假象而妥协,我做不到。”
“以后,我可以给你养老送终,婚礼也可以给你留一个位置,这算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良久后,江东临苦笑一声,说:“这样,也好,最起码这个儿子,还在。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人只有老了之后才发现,金钱什么的都不重要,只有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言尽于此,保重。”说完就站起身朝着林星允所在的房间走去。拉着她就往外走。等到两人再也看不见那个家时,林星允开口问:“刚才听你们谈话说什么美国断绝经济还有住院,是什么意思?”江澈一怔,没想到她会听到。“我也不是想偷听,昨天在墓地被你打断,我只是猜测所以没有问你。今天我就是想证实一下是不是真的。”
林星允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江澈缓缓开口:“没想瞒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回去问江叔叔。”说完还转身走了两步。江澈一把拉住她,求饶着开口:“怕了你了。”
“那你快说!”
“那是去美国的第二年,我想去斯坦福研究人工智能,那天我终于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不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的消息,直接飞来美国,逼我退学继续学习设计。我不愿意他就断了我的经济觉得只要没了钱,我就会乖乖听话。可惜他错了,于是我自己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再也没要过他的生活费。”
“在你高三百日誓师的时候,我原本想去夕城找你,所以提前一天出发,可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等到醒来也已经第二天了。于是我焦急的录了一个视频发送给教导主任,说是作为渝川的学生鼓励你们。但是发过去才察觉是穿的病号服,所以就连忙联系老师说可不可以只放声音。接着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听到这,林星允再也忍不住的扑到他怀里哽咽着说:“这么艰难的事情被你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江澈,你什么时候可以对自己好一点啊?”接着林星允在他胸口呜呜的哭起来。他慌了,马上手忙脚乱的哄着:“我错了,你别哭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哪错了?”
“错在什么都不告诉你。”
“那以后呢?”
“我改,什么都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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