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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却说桓温撤军东走，才到白鹿原，就听背后鼓角喧天；晋军回头看时，秦军如潮涌来，当先一将乃是苻生。苻生大叫：&ldo;晋贼休走！&rdo;跃马横刀而来。桓石虔大怒，回马来战。战有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正战间，苻苌、苻雄、苻菁、雷弱儿等数路冲到，前后夹击，晋军溃走。桓石虔单人独骑，冲开秦兵，望东而走。正走间，见桓冲正与秦军苦战，事甚危急，桓石虔乃大喝一声，又冲入阵；刀光起处，血流飞溅，秦人奔避。桓石虔遂入阵中，救得桓冲出阵；迎面正遇苻雄，即当胸一刀，砍他落马，正要取他首级，苻生、苻菁又到。桓石虔不及下手，遂舍苻雄，与桓冲迤逦而退。晋军一路奔败，及出武关，死伤过半。司马勋与王擢见桓温败走，于是也退。

这一战，致使桓温伐秦之役，功败垂成。苻健虽转败为胜，保得关中，却也因此折去两员主帅：苻雄回到长安，伤重不治身亡。苻健大恸，眼中流血道：&ldo;天不欲吾平四海邪？何夺吾元才之速也！&rdo;十月，太子苻苌又因箭伤发作，伤口迸裂而死。苻健又大恸一场。以谶文有&ldo;三羊五眼&rdo;之说，遂立苻生为太子。――就因为此，次年六月，苻健病死，苻生即位，便将秦国带入了一个腥风血雨的人间地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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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苻生关中设地狱秦使舌辩下凉州

却说秦太子苻苌已死，苻健再立太子。时苻健尚有平原王苻靓、淮南王苻生、长乐王苻觌、高阳王苻方、北平王苻硕、淮阳王苻腾、晋王苻柳、汝南王苻桐、魏王苻廋、燕王苻武、赵王苻幼等诸子，强皇后欲立苻柳，苻健则以谶文有&ldo;三羊五眼&rdo;之说，而立苻生为太子。

次年六月，苻健终因悲哀过度，染成重疾，不能视事。临终，召太师鱼遵、丞相雷弱儿、太傅毛贵、司空王堕、尚书令梁楞、左仆射梁安、右仆射段纯、吏部尚书辛牢等受遗诏辅政；又嘱苻生道：&ldo;六夷酋帅及执权大臣，如有不从汝命，宜渐除之。&rdo;言讫而亡，英年三十九岁。苻生即于灵前即皇帝位，谥苻健为景明皇帝，庙号高祖；尊母强氏为皇太后，立妻梁氏――乃梁安之女――为皇后；大赦境内，改皇始五年六月为寿光元年。

群臣奏道：&ldo;未逾年而改元，非礼也。&rdo;苻生大怒，穷究议主，得右仆射段纯，即杀之。群臣大惧，中书监胡文与中书令王鱼说道：&ldo;新主刚一即位，便擅杀谏臣，凶残如此，后事足可畏也。&rdo;王鱼道：&ldo;新主素信鬼神，当以天道谏之，或能悔改。&rdo;一日朝会，苻生问政，百官皆噤不敢言，胡文、王鱼一齐谏道：&ldo;近来彗星现于大角，荧惑星侵入东井。大角星与帝座相应，东井则是秦国之分野；于此占筮，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远追周文，修养德行，以禳灾塞变。&rdo;苻生却道：&ldo;此事易也：皇后与朕对临天下，可以应大丧；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辅政，可以应大臣！&rdo;即命武士揪毛贵、梁楞、梁安下殿。百官失色。须臾，武士将三个红盘，分托三颗头颅入献。百官魂不附体。苻生笑道：&ldo;朕为众卿禳去灾祸，众卿当喜！&rdo;即命于太极殿设宴庆贺，令辛牢为酒监。百官畏惧，恐酒后失言，勉强而饮。苻生大怒，叱辛牢道：&ldo;汝为监酒，何不强人酒而犹有坐者？&rdo;扯起一箭，将辛牢射死。百官战栗失箸，莫敢不醉，偃仆失冠，苻生乃大悦。宴罢，苻生趁醉回宫，正见梁后来迎，操起一刀，又杀梁后，大笑道：&ldo;汝可应大丧矣！&rdo;

又宠幸赵韶、赵诲、董荣三人，皆授重职。三人由是嬖宠用事，混乱朝政。雷弱儿性情刚直，因见三人乱政，每公言于朝，见之常切齿。三人即向苻生僭道：&ldo;昔张遇作乱，丞相实预其谋，先帝不察，使其盘踞高位，今又常释怨言，诋毁陛下，不可不除。&rdo;苻生怒道：&ldo;竟有此事？&rdo;即杀雷弱儿及其九子、二十七孙。于是诸羌皆有离心。司空王堕，也性格刚峻，疾董荣等如仇，每当朝会，不与董荣等交言。有人劝道：&ldo;董君贵幸无比，公宜稍忍，与他交接。&rdo;王堕道：&ldo;董荣是何鸡狗，而令国士与之言乎？&rdo;董荣得知，即向苻生僭道：&ldo;近有日蚀出现，天谴甚重，当诛王姓贵臣以应其灾。&rdo;苻生道：&ldo;王姓贵臣当数司空王堕。&rdo;遂杀王堕。临刑，董荣叱道：&ldo;今日还敢比董荣为鸡狗乎？&rdo;王堕瞋目大骂而死。

――苻生虽在居丧期间，游饮自若，弯弓露刃接见朝臣，锤、钳、锯、凿备置左右。即位不及半年，上至后妃、公卿，下至奴仆、贫民，杀死五百余人；被他截胫、拉胁、锯项、刳胎者，无以计数。秦国上下，人人自危，如入火坑，如陷地狱。

苻生又因独眼，忌人说&ldo;残、缺、偏、只、少、无、不具&rdo;之类字语，因误犯被杀者，不可胜数。太医令程延为后妃合安胎药，苻生嫌药中人参细小，程延道：&ldo;参质虽细，已具人形，自可堪用。&rdo;苻生大怒，即令剜出程延双眼，枭首示众。又好生剥牛、羊、驴、马，活燖鸡、豚、鹅、鸭，纵之殿前，数十为群，并剥人面皮，使之歌舞；牲畜、刑人哀号惨绝，苻生高坐大殿，淫笑大乐。曾问左右：&ldo;朕自君临天下，汝等在外有何所闻？&rdo;有人答道：&ldo;圣明宰世，赏罚明当，天下唯歌太平。&rdo;苻生怒道：&ldo;汝媚我也！&rdo;拉出殿外杀了。它日又问，有人即改口道：&ldo;陛下刑罚微过。&rdo;苻生又怒道：&ldo;汝谤我也！&rdo;也令拉出殿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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