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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1页）

当晚，谢玄便令刘牢之率五千精兵去袭洛涧，又令谢琰、桓伊二人：&ldo;梁成军败，必沿洛涧上下流而逃，你二人各率一支军伏在上下流，断其归路。&rdo;三路军先后去讫。

却说刘牢之来袭洛涧，离洛涧不到十里时，已为秦军哨马所觉，飞报梁成，梁成立集军马，就在洛涧对岸摆下阵势，以待刘牢之。刘牢之当先跃马入水，冲上对岸。秦兵一齐来挡。刘牢之大怒，舞动铁槊如风，立斩十数人，秦兵皆骇走。晋兵纷纷上岸。梁成之弟梁云大怒，挺枪直奔刘牢之。刘牢之舞槊迎住，不五合，将梁云搠死。梁成见弟陨命，哀愤痛绝，吼声如雷，来战刘牢之，只十数合，也招架不住，拔马便走。刘牢之纵马来赶，晋兵皆呼号杀进，无不一以当十。秦军崩溃。梁成带领败军沿涧南走，行无数里，前面火光照耀，桓伊伏兵杀出，断了去路，遂又夺路向北。将到洛口，又是一派火光，谢琰正立马于前，挡住去路。梁成大叫：&ldo;今前后无路，何不死战？&rdo;率众向前突阵。正战间，刘牢之、桓伊又到，秦军又溃。梁成夺路奔走，被刘牢之飞马赶上，搠死马下。秦军散魂失魄，弃甲抛戈，哭爹叫娘，赴水死者无数，淮水为之不流。直到天明，刘牢之、谢琰、桓伊方才收兵，斩得敌首一万五千级，尽夺秦军粮草、军械，来向谢玄报功。谢玄大喜，一一记了功劳，传令诸军，水陆并进，直到淝水东岸八公山下，与秦军隔水下寨。

却说朱序先从晋营回到寿阳，苻坚问道：&ldo;谢玄愿降否？&rdo;朱序道：&ldo;谢玄慑于圣上兵威，极愿投降，请求暂缓几日，待禀过谢安与晋帝，必率土来降。陛下稍待几日，便有好音。&rdo;苻坚喜道：&ldo;果如是，朕便以卿为首功！&rdo;遂令按兵以待。不料才过一日，便得洛涧溃败，梁成战死消息，苻坚大怒，即令擒下朱序欲斩。朱序大喊无罪。苻坚道：&ldo;明明是汝通敌，尚要抵赖？&rdo;朱序道：&ldo;臣也为谢玄欺骗，若是通敌，何敢再回送死？&rdo;苻坚沉思半晌，也觉在理，遂释朱序，仍领旧职。再聚诸将，要为梁成报仇。正议间，军士来报，说晋军已进至淝水东岸八公山下列阵。苻坚便与苻融等将登城来望，但见晋军阵上，剑戟纵横，旌旗晃展，杀气弥漫，威风势远，真个气势非凡。时值十一月仲冬，又正黄昏，八公山上，草木繁茂，经风一吹，奔腾摇曳，似有千军万马布满其间。苻坚以为皆是晋兵，顾谓苻融道：&ldo;如此劲敌，何谓弱也？&rdo;急令兵马前移，逼近淝水列阵。谢玄欲待过河厮杀，又恐秦军击之于半渡，久思无计，遂令刘牢之等严守津要，自带两名随从，星夜便回建康，来向谢安求计。

当时，因秦军强盛，东晋君臣皆怀恐惧，唯见谢安形态安祥，待人平和。谢安素好音乐，自从其弟谢万死，十余年不听音乐，此时秦军压境，又闻丝竹之声。常率亲朋游于山墅，伎女自随，笙歌弹唱，围棋对弈，怡然自得。与人道：&ldo;我不如此，国无以静也。&rdo;若有大臣来问抗秦军事，谢安即道：&ldo;已别有旨。&rdo;当时桓冲在江陵，忧心京师安危，特遣牙门将刘完率三千精锐入卫京师，谢安却道：&ldo;朝廷部署已定，兵甲无缺，将军速回，以固西藩。&rdo;刘完只得返回江陵。消息传出，京城内外皆道：&ldo;谢公淡定如此，我等必无忧矣。&rdo;国中因此得安。

却说谢玄回到建康，拜见谢安。谢安见谢玄行色不怡，已知事之七分，问道：&ldo;何事不得解也？&rdo;谢玄道：&ldo;愚侄幸得朱序之助，备知秦军虚实，于洛涧大败秦军，已进军至淝水之东，正待渡水厮杀，无奈苻坚紧逼淝水列阵，使我不得渡。又恐秦之大军随后会集，则我非但难胜，且有大忧。思索无计，故来求教尊叔也。&rdo;谢安笑而不答，却邀谢玄入密室，围棋对弈。谢玄棋术一向高于谢安。这一日，谢玄忐忑，心神不一，第一局，仅与谢安打个平手，第二局，却在有利形势下投子打劫，反被谢安一连提去数子，杀下一大片，反胜为败。谢安乃笑道：&ldo;贤侄棋艺素在我上，今日便为敌手而又不胜，可知其中缘故？&rdo;谢玄道：&ldo;不知，望请贤叔指教。&rdo;

谢安道：&ldo;围棋之道，如用兵之法，需参透这&lso;方圆动静&rso;四字：方者为盘，圆者为子；动者为阳，静者为阴；方如下寨似棋局，圆如用兵如棋子；动交战攻城必取，静埋伏暗计包藏。兵法云：&lso;凡治众如治少，分数是也；三军之众，亦可敌也。&rso;贤侄今日所以不胜，却是输在一个&lso;静&rso;字，乃心气不宁之故也。&rdo;谢玄叹服。谢安又道：&ldo;贤侄艺则精矣，却稍输于理，还愿闻棋中幽微之趣乎？&rdo;谢玄拜道：&ldo;正所愿也！&rdo;

谢安乃侃侃而言道：&ldo;夫围棋者，乃运天地之机，造化阴阳之像，此棋尧王所制，以为悦愉之戏。棋盘有四角，按春夏秋冬四时所制。棋有十九路：一天、二地、三才、四时、五行、六律、七星、八方、九州、十干、十一冬、十二支、十三闰、十四相、十五望、十六松、十七生、十八却、十九朔。外有五盘小棋势：即小巧势，小妙势，小角势，小机势，小屯势。又有二十四盘大棋势：即独飞天鹅势，大海求鱼势，蛟龙竞宝势，蝴蝶绕园势，锦鲤化龙势，双鹤朝圣势，黄河九曲势，华岳三峰势，寒灰发焰势，枯木重荣势，彩凤翻身势，游鱼脱网势，虎护山峪势，两狼斗虎势，七熊争霸势，六出岐山势，七擒七纵势，九败章邯势，对面千里势，兔守三穴势，野马跳涧势，批亢捣虚势，三战吕布势，十面埋伏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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