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付惊楼平静开口问他。
“才喝一点点,”李轻池伸出拇指和食指草草比了下姿势,嘴角上扬,“他们三个喝得多,现在都睡死了。”
付惊楼“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知何时,沉默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常态,付惊楼话本就很少,李轻池前段时间也频频沉默,别扭又尴尬的氛围贯穿他们这一年的生活。
但今天的李轻池话又多起来。
他跟付惊楼说今天毕业典礼,主持人把钟思言和洪涛的姓正好叫反,两人起身时,周围笑作一片。
又说周晓峰被人扒出来是个偷窃老手,到手的工作付之一炬,毕业之际在论坛又火了一把。
他也说今晚聚餐钟思言悄悄抹了眼泪,大家都喝得有些多,在大街上耍酒疯,钟思言差点儿把洪涛裤子扒下来,很丢人……
李轻池姿态随意,夜间凉风吹过发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说得很慢,语调懒洋洋的。
像过往很多时候——在付惊楼无疾而终的那场暗恋败露以前,他们曾密不可分的时刻。
后来付惊楼在异国他乡独身一人,总会回想起和李轻池的少年时代。
那时他还没生出那些旖旎的荒唐心事,依赖和习惯都来得简单而直接,他们在彼此生命里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一笔,快乐的日子像是无穷无尽。
要是一切都亘古不变就好了。
隔着近万公里的距离,付惊楼目光长长,沉默如同审视。
应该挂断通话,付惊楼想。
毕竟他们双方心知肚明,他们不像朋友也做不成爱人,离别前付惊楼把话说得很绝,也理应说到做到。
可此刻付惊楼凝视着屏幕里的李轻池,对方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很鲜活,也是如今很难能可贵的机会。
因此付惊楼像是莫名犯了懒劲儿一样,没有去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李轻池。
或许他也不够清醒,不然面对反复无常的李轻池,怎么会将说过的“算了”忘到九霄云外,放任自己沉沦。
“……”李轻池八卦分享完毕,歇了两秒,再看一眼付惊楼,突然清清嗓子,说,“我今天收到了一束花。”
他看过来的目光明显得有些刻意,付惊楼却仍旧神色如常,只是很轻地扬了下眉梢,示意李轻池继续往下说。
李轻池:“钟思言拿给我的,说不知道是谁。”
他很有求知欲地探过脑袋,询问付惊楼:“那么大的一束向日葵,你觉得是谁送的?”
付惊楼语气平平:“不知道,可能是鬼。”
……
有人隔着几个大洲的距离还能气死人。
熟悉的炸毛李轻池占据大半个屏幕,看起来想说点儿什么,又忍住了。
付惊楼眼里闪过很轻微的一点儿笑意,正要开口,门外响起几声撕心裂肺的“fu”,下一秒门被室友猛地推开,外国友人lyon操着一口南方美式口音:
“怎么办,fu,我好像把锅弄坏了。”
“……”付惊楼转头看着他,地道的英式口音在凉凉的语气衬托下,显出有点儿不近人情的冷淡,“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先敲门?”
可惜lyon充耳不闻。
前一秒还愁眉苦脸的金毛瞥到付惊楼手机,表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顶着一头被炮轰过的卷发,凑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和李轻池打招呼:“逆昊!”
李轻池没说话,目光落在lyon大喇喇搭在付惊楼肩膀上的手上,眯缝了下眼睛。
没等他说些什么,付惊楼很迅速地往后退开,偏过头和lyon说了几句,很快,lyon嘟囔着离开,将门关上了。
日落间歇,大片的墨蓝色烧过整片天空,压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艾菲尔铁塔沉默地伫立在河对面,天色将暗未暗,还不到亮灯的时候。
李轻池撑着下巴,眉毛一边挑得老高,意味不明地开口:“室友?挺可爱的。”
付惊楼沉默着。
而后李轻池语气酸溜溜接了句:“你们关系还挺好,进房间都不用敲门。”
付惊楼锁门的动作一顿,两秒后,“咔嗒”一声,他握着手机,转过身,没有坐下,只是靠着窗,动作间,整个人也像是带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李轻池再一次毫无知觉地越过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付惊楼盯着对方,明白一切又回到原点。
李轻池好像永远都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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