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池跟着付惊楼,挨个递一杯茶,听见付惊楼声音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他人就也就跟着笑笑:“都长这么大了。”
但说实话,他们其实和覃之兰的这个儿子都不太熟。
覃之兰平时在学校算得上鞠躬尽瘁,工作尽职尽责得甚至有些过了头——如非必要,她很少回家,也很少提起家庭,她的丈夫与孩子,长期以往总给人一种印象,就像是……不太情愿一样。
就连在同一个高中读了三年书的付惊楼,与覃之兰同时出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后来大家心里或多或少有了数,她的家庭应该并不融洽。当然,前几年覃之兰与付莒离婚,关于她的猜测自然也就尘埃落定,没什么可八卦的了。
甫一见到付惊楼,大部分人都很陌生,这个几乎都不会从覃之兰口中说出的儿子,分明是足够优秀,足够出众的。
一群人客气着强行安慰了付惊楼几句,场面其实挺滑稽的,李轻池不远不近站在一边,手插在兜里,看着垂着眼的付惊楼,心想。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覃之兰和她的儿子关系尔尔,但碍于情面,于情于理都得硬着头皮说几句客套话,你说了,我应了,实则谁也没过心。
整个病房的光线都透着冰冷的白,平湖今天的天气不算好,窗外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像是快要下雨,便衬得室内尤其亮。
这样的光打在付惊楼的身上,照在那张五官深邃却淡漠的脸上,显得他有些不近人情,沉默更多。
李轻池看着几乎没什么表情的付惊楼,心里也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
到后来,开始有学生敲门,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因为覃之兰没醒,大多数放下果篮,怯生生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一批接着一批。
随之而来的付惊楼越发的沉默。
不知道哪个瞬间,李轻池和他并排坐着,突然听见付惊楼开口,很平静的语气。说:“我突然发现,她其实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漠不关心。”
李轻池转头看去,付惊楼靠着椅背,头微微仰着,闭上了眼,眼下有明显的乌青,是休息太少的缘故。
他说这话时嘴角还是往上勾着的,话里带着点儿意味不明的笑意,在此刻更像是自嘲。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从心底丝丝缕缕蹿上来,还没等李轻池说些什么,又是几下敲门声,两人抬眼望去,正巧门口那个女生看过来。
“……请问一下,覃老师是在这里吗?”女生小心翼翼开口。
付惊楼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因为重复太多次相同的话,语气因而变得冷漠稀疏平常。
“是,但她还没醒,”付惊楼说。
女生的眼睛霎时有些红:“……覃老师的病,很严重吗?”
付惊楼:“还好。”
隔了两秒,他又补充了句:“中午醒过一次,只是没什么精神。”
女生轻轻“哦”了一声,动作小心地把买来的水果放在堆叠成山的柜子上。
她穿着很规矩的校服,帆布鞋洗得发白,局促地在门口站了会儿,突然抬眼看向付惊楼:“哥哥,你是覃老师的儿子吗?”
付惊楼掀起眼皮看过去,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我就说,”女生很轻地笑了下,“你和覃老师长得很像。”
这一次付惊楼没有回答她。
但女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看着床上始终闭着眼的覃之兰,说:“我很感谢覃老师,我是奶奶带大的……家里没什么钱,所以从来不吃早饭,有一天早上差点儿晕在校门口了,是覃老师看到了我。”
“她把我带到了外面的小摊上,问我要吃什么,我要了一碗馄饨,覃老师就笑了,说她的儿子也喜欢,”女生说着声音带了点儿哭腔,“她还说她的儿子去很远的地方读书,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真好啊,你回来了,覃老师一定很高兴,”最后女生这样说。
……
那个女生走了。
可病房里却长长久久地沉默着。
付惊楼双腿岔开,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掀起眼皮,直直地望着覃之兰。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覃之兰,很久很久,久到眼睛干涩,眼眶发红。
凝滞的沉默之中也有什么更深更重的东西在安静涌动,仿佛经年累月的高山寒冰突然醒来久违晴日,或许是太阳太大,刺痛了眼睛。
李轻池想说些什么,丝丝缕缕的焦虑、不知所措的感触,还有对付惊楼的担忧,所有的情绪从心底鱼贯而出,他嗓子轻轻抖了一下:“小付。”
付惊楼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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