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房璃握着帕子擦血,另一只手撑在桌上,衣料贴着垂下,臂长修直。“我好像听见姑娘半夜说梦话。”房璃一顿。她的眼睛带着脑袋转,视线落在徐名晟身上,没带着任何意义,只是笑了笑。“我从不说梦话。”-谛听从不说梦话。人崇尚神,如果过度崇拜一样事物,他们会形容其“奉若神明”,对于大部分的凡人来说,飞升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与本质。被天道选中的人类谛听,大多数局限在党派斗争的洪流中间,所以对于多数凡人来说,谛听就是另一种“神”。他们不了解被天道选中是一个怎样的概念,更不明白被赋予的“全知”能力是一种怎样僭越神明的存在,他们聆听的是世界的本质,这背后的代价与苦楚,亦未有旁人能理解。没有人能懂,房璃曾经有多么恐惧自己的能力。她不说梦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能。谛听要成为一个哑巴,一个只对侍者说话的哑巴,如果她不慎说漏了嘴,结局唯有灰飞烟灭。毕竟,命只有一条,赌是赌不起的。即使在梦境中,精神也不能放松;每天睁眼的时候,都要感激自己又活了一天。所以,房璃从不说梦话。-说完这句话,她就不再应声了。徐名晟想要的套话效果没能实现,心中沉下去一块,房璃擦完血,重新躺下,也不管目怔口呆的一众人,继续沉回了识海。“……”姬师骨转头问普陈,“她最近都这样吗?”普陈答:“一直。”姬师骨的左眼转了转,似乎能看到眼球背后大脑的思考过程,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无人在意的地方,徐名晟就站在房璃一臂之外。她整个人就这么毫无设防地躺在眼前,起伏的身躯薄如宣纸,里面装着一颗强劲但脆弱的心脏。只要他想,这个距离可以一击必杀,没有人能拦得住。手掌贯穿胸膛的画面在脑中反复上演,但他只是站着,不曾挪动分毫。-“倒回去。”银蝉趴在乐衍耳朵边,房璃断连的声音重新响起,“你现在很危险,不能乱跑,去找刚才那个人。”想起白午雄,乐衍下意识感觉到恶心,房璃却说:“他是人族,和你一样,蜀阁不会对请来的客人下手,至少在这个地方,白午雄是最安全的选择。”她把自己的推断简单地说了一遍,乐衍咬了咬牙,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见方才的女孩去而复返,白午雄的脸上滑过一丝诧异,紧接着那只诡异的红眼银皮蝉虫就抖着翅膀地飞过来,里面传出房璃的声音。她将诉求扼要地同白午雄说了,后者凝眉听了一会儿,大概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对乐衍道:“跟我来。”礼仪楼给每一位宾客都安排了单独的客房,空间宽敞,私密性很高,而且布置器具一应按照人间的豪奢标准,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安顿好乐衍之后白午雄就识趣地退了出去,银蝉拍打着透明的翅膀悬停在半空,正对着乐衍。她很沉默。“我们现在有方向了,”房璃道,“范围锁定在被邀请的人族中间,三天之内,有希望找得到。”“你在想什么?”乐衍张了张嘴。房璃设想过很多反应,却从未预料到,乐衍听说这些事情,会是这样一副茫然的神情。“我不知道,”她说,“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害死哥哥的那个人,并不是想害死哥哥的那个人。”从她有记忆开始,乐衍的爱恨被分成界限分明的两块,从没有过这样复杂的心绪,她很费劲地寻找字句,试图解释一点可能被传递的感受,“就算,就算我找到他,杀了他,可是……可是我觉得,那并不是我想要的。”银蝉飞的近了一些。“那个人族,是害死你哥哥的直接凶手,你有立场复仇,”房璃道,语重心长,“乐衍,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很聪明,乐衍,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杀了那个人,能解一时心头之愤,你觉得迷茫,是因为你知道即使杀了那个人,问题仍旧没有被解决。”“你的心里,”银蝉靠近乐衍瘦弱的胸口,轻轻碰了一下,像是蜻蜓点水,阵阵余波在乐衍身体里震开,“不止有你的哥哥。”乐衍缓缓抬手,轻轻捂住自己震荡的心口。“我不知道。”她看着银蝉血滴子一样的虫眼,“我应该怎么做?”“你哥哥的死,不止是一个人的错误,而是这个地方,整个体系在背后做的推手。”房璃忍着脑穴中铁钻一样的刺痛,斟酌着最直接的字句,“你的对手是一个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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