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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根本不是赛明军想的那回事。

左思程一待明军坐下来，就谈公事，说：

&ldo;听韦总谈起你这几年在建煌的表现，真是可喜，我们都对你有更殷切的期望。&rdo;

这当然是门面话，但，赛明军不晓得答，她觉得突兀。左思程跟她还要如此的装腔作势，实在尴尬。

赛明军因此只赔了一个笑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左思程继续款款而谈：

&ldo;我们审阅过账目，觉得今年营业额的提升预算一定要比去年高出40％强，才算合理。因为我手上得到的一份资料显示，同业的生意额上升比例较我们为高，若取两年的平均数值计算的话，今年的营业额就非要加强过一半不可了。相信你必定会同意，自己必须做得好之外，还是要比别人好的。&rdo;

这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

赛明军顿时呆了。

跟左思程交手的第一招，对方就如此不留情、不留力地重捶出击了？

在这天之前，赛明军从没有想过自己在建煌集团内是有罪之身。

当然，权操在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按照这个方向想下去，真是太不得了。怕下一分钟，自己就禁耐不住冲动，站起来，转身就走。

赛明军于是望了坐在她旁边的韦子义一眼。他身为行政总舵主，业务成绩的总负责人，且看看他的面色及意见行事，是比较安稳的。

韦子义当然明白赛明军征询的眼神，于是说：

&ldo;我相信我们要了解左先生的意思，相信他要的是精益求精。希望我们去年18％的骄人增长，更进一步。&rdo;

说完了这句话，有很短暂很短暂的空隙，谁都没有作声。

很明显地，左思程没有立即附和韦子义的这个推论讲法，是令赛明军更心寒的。

韦子义赶紧填补冷场，竟也不避嫌，硬塞左思程一句：

&ldo;左先生，我说得对吗？&rdo;

左思程脸上的笑意很朦胧，他说：

&ldo;可以这么说的。不过，我们办事的宗旨是不记当年，只管今天与明天，非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可。&rdo;

不记当年？

赛明军凄然一笑，微垂着头，不再看左思程了。

韦子义与赛明军退出左思程的办公室后，明军讷讷地：

&ldo;韦总，到你房间去小坐一会好不好？&rdo;

言下之意，是有事跟他磋商了。韦子义当然并不拒绝。

坐下来后，赛明军欲言又止，根本都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倒是韦子义先开了腔：

&ldo;我看新官上场，总有一种心理压力，要破旧立新，当发觉旧时成绩实在不错时，就要求再进一步，别无其他不善意的成分在内，我们大可放心。&rdo;

赛明军真感谢韦子义，分明箭头是指着负责营业额的她而发的，身为上司非但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还一力承担，表示有福同享、有祸同当。&ldo;我们大可放心&rdo;这句话，用单数或双数讲出口来，是差得太远了。

明军点了点头，只是一个肯定自己思维的动作，赞同韦子义的见解。她说：

&ldo;韦总，我不想干了！&rdo;

&ldo;别傻，有什么大不了呢？只不过要求我们把预算提高。原来今年打算做一亿生意的，不就提升到一亿五千万为指标，努力干去，如此而已。&rdo;

当然，达不到预计的指标，没有人会被拉去打靶。

不过，年底检核工作表现时，又叫人如何交代了。

&ldo;韦总，今年贸易局早已有数据显示，百货业正在衰退，有5％强的生意跌幅，怎可能还做到上升40％呢，根本是天方夜谭！&rdo;

&ldo;他或许是求胜心切，且为同业的一些资料数据刺激才着急，要我们额外催谷盈利。他之所以传召你，全为把这个宗旨表达出来，让我们放手干去。&rdo;

&ldo;他的那份同业数据，是从哪里来的？你有没有向他要副本来参考？&rdo;

&ldo;没有。&rdo;韦子义摇头。

&ldo;为什么呢？我们也得看到真凭实据，才有所依归。&rdo;

&ldo;天下间有几多真凭实据，可以昭告天下呢？&rdo;

一句话恍如暮鼓晨钟，赛明军顿时清醒过来。

姜一定是老的辣。韦子义不会开口问左思程要证据，因为坐上位的人要是立心巧设名目，折磨下属，这场宾主之战，在下位者是输定了。证据几时都可以伪装出来。若借口是真有其事的话，更不可转圜地要从速改善进步，还有什么商榷余地？

既是殊途同归的一回事，又何苦要穷追猛打地更增对方的厌烦？

对的，同业业绩如何只不过是一道桥梁，为了要引导自己在工作上多吃点苦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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