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怕差不多是回来的时候了,现在已经十点有多。请你留下口讯电话,让我转告好不好?&rdo;
&ldo;请谢医生一回来了,就摇我这个电话,或可否请她马上来出诊。我的孩子突然间嚷肚子痛,哭闹不停!&rdo;
留下了电话地址之后,明军再紧紧抱住嘉晖,情况一点好转都没有,孩子的手简直冰冷。
&ldo;很痛,妈妈,很痛!&rdo;
明军六神无主,又冲到厨房去,在药箱内寻了一些驱风油,给嘉晖擦在肚脐左右,依然无补于事。
明军没有办法,只好抓了一件外套搭上。快快撕了一张日历,写上数字:
&ldo;玉圆、伯母、谢医生:
现我送嘉晖到跑马地医院急症室去求诊,你们有便请赶来赶来。
明军字晚上十时半&rdo;
然后,明军拿张薄被卷着儿子,抱住他一直冲落楼下,抢到一辆计程车,直赶医院。
医院的门诊部在晚上是最旺的,密密麻麻的塞满人,个个都有如热窝上的蚂蚁,老想争先恐后,不甘不忿地要轮队等候。
明军被儿子的呻吟声搅得肝肠寸断,她宁可代替孩子受苦受难。
明军在心内祷告,保祐嘉晖切勿出什么事。她赛明军除了这个孩子之外,现今已一无所有了。
时间在热切的等待之中是最缓慢的,像蚂蚁爬行,令明军浑身都不好过。
谢适意晚上少有应酬,这天只为有位老同学移民之故。回到家里来,第一件事冲入哥哥房间去,探望她这个最关心、最偏爱的病人。
谢适文兄妹俩从来都相亲相爱,只为性情相投。
两人自小就跟谢适元格格不入,小谢太为了他们孤立适元,屡屡在谢书琛跟前告状:
&ldo;分化孩子这一招最令人讨厌!切肉不离皮,说到底是亲兄妹,为何要杯葛适元?&rdo;
其实不是的,孩子喜欢跟谁相处,谁又勉强得来?
谢适文斜躺在床上看书,见了适意,问:
&ldo;谢医生,晚安,良家妇女夜归,是不是蜜运了?&rdo;
&ldo;我敢?看你蜜运完之后,变了这副样子,我还会领教?不,敬谢不敏了。&rdo;
&ldo;你又来取笑我,伤害我的弱小心灵,令我百上加斤,怎么你的医德如此要不得?&rdo;
&ldo;怎样?今天有何进展?&rdo;
&ldo;爱人依然未有下落。&rdo;适文摊摊手,将沉痛化作无奈,再变为挖苦。
&ldo;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的病情。&rdo;
&ldo;谢医生呀,你不是一早就戳穿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吗?&rdo;
&ldo;怎么急得来的?很多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do;
刚说到这儿,女佣叩门进来,把张字条给谢适意,说:
&ldo;有位赛明军小姐来电,说有急事找你,她的孩子突然不适。&rdo;
&ldo;什么?&rdo;
整个人跳起来的是谢适文,而非谢适意。
不消一会儿功夫,他们按址赶到,在大门口看到明军的留言,便又直趋医院。
&ldo;开快一点!&rdo;适文催促负责开车的适意:&ldo;老早说,让我来开车。&rdo;
&ldo;兄长,迟到好过没到。&rdo;
&ldo;没想到她仍在香港,只是故意回避我。为什么?为什么?&rdo;
适文用力的捶着自己大腿。
&ldo;老天?你如此力大无穷,可以兼职按摩。&rdo;适意说。
&ldo;你还开玩笑?&rdo;
&ldo;不开玩笑又干什么呢?反正三分钟后就要大团圆结局了。&rdo;
&ldo;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赛明军的儿子常去看你。&rdo;
&ldo;谢先生,我医务所几百个病人,要不要把他们的档案抬回家来,让你看清楚,能否找到失散的私生子之类。真是的!&rdo;
汽车才停下来,谢适文就跳下车,也不等妹妹,直奔急诊室,就在那守候处,见着了一脸苍白、颜容憔悴的赛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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