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垂下手,攥了攥五指。
刚才那奇妙的触感仍然留在他的手指上,而他的左手仍然拉着白双影——甚至阿守都在最后时刻跟了进来,她狼狈地揪着方休衣服后心,差点把方休衣领拉变形。
太奇怪了,他们不应该这样干涉我。
我已经给他们选好故事了,为什么要这样翻来翻去?
方休比我之前所想的还要特别,他的干涉力量让我不太舒服,看来我们只能一同完成这个故事。
并且尽快结束。
这是我的职责,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尽快完成——
“我没有许愿!”
方休脚边,一个被土石埋了半截的孩子嘶声哭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爹娘,呜呜……”
这孩子被泥糊得面目不清,身边横着两具尸体。看那尸体弯折的惨状,这孩子的爹娘早已死去。哭喊声嘶哑难听,可是被其余哭声与唢呐声一裹,显得稀松平常。
一双手把那大声哭叫的孩子抱起来,轻轻拍着后背。
手的主人是个中年男人,一身偏门黑.道士打扮,面容与讲述故事的老头有七八分相似。看这情况,约莫是糕饼老头的儿子。
“造孽啊。”他叹了口气,抬头看见方休三人组,肉眼可见地怔了怔,“新来的?哎哟正好帮把手,大灾神又闹脾气了,这死的唉……”
“又闹?”方休顺畅接话。
“肯定是谁又乱许愿,凭空惹祸事。说了多少遍,不要再去拜那破神庙,一个个都不听。我要说,早该拆了他娘的。”
那黑.道士骂了两句,掂了掂怀里的孩子。“庄大师说是会出事,没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朝廷的人马上到,正好给那灾神一个大教训。”
方休抬起眼,看向夜色中一片狼藉的山地。粘稠的泥浆土石直接推平了房子,一片颓败景象。
……但就他这个现代人看来,好像没有太多非自然的痕迹。
“会不会只是天灾?”方休故技重施,拿了些糕饼分给对面。
有其父必有其子,那黑.道士表情一下子柔和几分。
他掰下一点糕饼,喂给哭累了的孩子。那孩子注意力被第一次尝到的甜食分走,立刻安静了不少。
“咋可能是天灾,肯定大灾神弄的!先前它就折腾了不少次,不然我还在这儿讨生活?”
哄完小孩,黑.道士苦笑,“先前朝廷都不管,也就是庄大师心系苍生。不说了,我估摸着他们要来了,我得去瞧瞧。”
说着,他指了指山脚下闪闪烁烁的火光。
方休突然发现,白双影的手腕在他的手里动了动。
“多搞点火油,干柴也要!”同一时间,方休听见了远方的咋呼声。
“全堆在那破庙里,记得引上山火,把那十万大山全烧干净!”
“居然敢亵渎天道,给那邪祟尝尝厉害!”
……大概是打气的言语,人喊得大声,应声者此起彼伏。
方休一路跟着那黑.道士下山,又看到了那顶熟悉的帐篷——在这尸臭遍地的废土之上,天知道庄归去何时搭出来的。熟悉的熏香味道再次飘散,幸存者们唢呐也不吹了,尸体也不抬了,纷纷挤到帐篷旁边磕头流泪。
“大师救命,大师救命。”
“帮我们赶走那要命的邪祟,求求您了。”
他们并不知道庄归去是否在帐篷里,却使劲磕着头,磕到额头渗血。聚过来的灾民数量还在增加,如同丢失领头羊的羊群。
“我们不要愿望了,不要愿望了。”
天色阴暗,灾民狂热,方休一行人默默站在人群边缘。黑.道士也没有跪下,他轻擦怀里的孩子的脸。那孩子哭得精疲力尽,在一片呼喊声中睡去。
庄归去则始终待在帐篷里,只有让人舒心的熏香不停飘散。
精巧奢华的帐篷旁,站着年轻的庄峯。
他手执长剑,剑锋闪烁着依稀火光,配上舒朗的眉目,像极了传说话本之中的侠士。
他的目光环顾四下,停在黑.道士怀中的孩子身上。他的眉毛微微皱起,露出愤怒的神色。
“灾神当诛!”他张口呼喊。
“灾神当诛!”“灾神当诛!”民众们的求救迅速转换。
悲痛欲绝的呼喊声中,庄峯倾斜身体,靠向帐篷。方休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庄峯却像是得了指示,严肃地点点头。
他就那样抓着长剑,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山的方向。士兵们在他两侧高举火把,照亮了湿烂的泥塘。
方休看了眼抱孩子的黑.道士,正巧和那人目光相撞。那面目平凡的黑.道士冲他撇撇嘴,看了眼孩子:“罢了,只是点火,这里也能看到。”
尽管那孩子睡得死沉,他仍本能地压低声音。
虽说是此人父亲所叙说的故事,这一位却不怎么像“主角”。
方休转过头,正撞见长剑燃火的庄峯。
庄峯停在一个倒塌的破祠堂前,燃烧的火焰照亮了祠堂的模样。那祠堂屋顶倾覆,只剩断裂的墙壁,它们之中歪斜地杵着一尊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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