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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什瓦尔茨曼医生一边讲，一边走进房间。

&ldo;我看见谁啦?她在这儿呢!哎唷，医学啊!对你们这些人简直毫无办法!&rdo;

突然克列诺夫坐起来，伸出瘦长的手臂发出警告。

什瓦尔茨里警觉地坐到椅子边上。

&ldo;轻一些，轻一些。&rdo;克列诺夫低声说。

玛丽娜全身向他凑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克列诺夫哆嗦地抓住她的双手，把它们捏在自己巨大的手掌之中。

&ldo;医生，写啊……快写啊，医生!&rdo;突然他叫喊起来了。

医生用习惯的动作取出钢笔和写药方的单子。

&ldo;在呼叫……在呼叫……这么长久，我甚至敢认为，他有无穷无尽的时间。&rdo;

玛丽娜象石头一般，呆住了。

克列诺夫终于用深沉的声音念出电文，而玛丽娜不出声地用嘴唇重复着这些话，医生在记录。他的脸上流着眼泪，但是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ldo;完了……他在反复呼叫……看来他在不停地重发电报。多幸福啊!如愿以偿了!请帮我躺下，玛申卡。您的手多么温柔……请打电话，打电话给瓦西里&iddot;克里缅季耶维奇……请把电文转给他并转达我的……我的问候。&rdo;

玛丽娜让老人躺下，他就象极度疲劳之后似的在被子里伸直了身子，闭上了眼睛。玛丽娜用手帕擦擦眼泪，然后幸福地微笑着，在桌旁对着电视电话机坐下。

&ldo;我来给您口述。您也许认为您能看得懂医生的笔迹吗?没有的事!&rdo;

玛丽娜把部长找来接电话了。

&ldo;瓦西里&iddot;克里缅季耶维奇!请您原谅，我是含着眼泪在……这是由于幸福……&rdo;

&ldo;您已经知道了吗?&rdo;部长回答。&ldo;我为了告诉您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到处寻找您已经有两个钟头了……&rdo;

&ldo;瓦西里&iddot;克里缅季耶维奇!&rdo;玛丽娜打断了他，&ldo;克列诺夫教授刚才和马特罗索夫联系上了……&rdo;

&ldo;已派人飞去援助马特罗索夫了。&rdo;谢尔盖耶夫说。

玛丽娜把听筒更紧地贴在耳上，使部长的声音传不到房间里。

&ldo;教授很幸福。他曾这么渴望第一个听到马特罗索夫的信号!我现在向您转告他所收到的电文内容……&rdo;

&ldo;这份电文正放在我面前。&rso;部长困惑不解地说。

可是玛丽娜如同没听到这话似地，开始缓慢地口述电文，仿佛部长在作记录。

克列诺夫教授微微睁开眼睛，紧张地仔细谛听她的每一句话。他的嘴唇无声地在动。大概他在跟着玛丽娜复述……

部长没有打断玛丽娜。

当她念完之后，他说：&ldo;谢谢。看来，马特罗索夫每小时都在重复发送。已采取措施。请向教授转达我的问候。&rdo;

玛丽娜放下话筒，视而不见地望着前面。

&ldo;他说什么?&rdo;克列诺夫低声问道。

玛丽娜猜到克列诺失在问什么。

&ldo;瓦西里&iddot;克里缅季耶维奇向您转致谢意。你第一个收到了电报……&rdo;

她走到克列诺夫跟前。他的脸色变得平静而严肃。

&ldo;他说，这里每一小时都具有很大意义……伊凡&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您的信号可能是起决定作用的。&rdo;

在玛丽娜和部长谈话时，医生站在电话机旁边，他听到了瓦西里&iddot;克里缅季耶维奇的声音。

医生听了玛丽娜最初几句话，惊讶地抬起了眉毛，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频频点头。他摘下眼镜，用手背擦干眼角。

而玛丽娜还在对克列诺夫讲，为马特罗索夫的获救、为镭-德耳塔她多么感谢他。正是他……正是克列诺夫拯救了大地的一切生命，她向他转致全人类的谢意。

玛丽娜觉得，克列诺夫的嘴唇动了一下。或许，这是幸福的微笑的影子。

医生把玛丽娜推开。他抓住克列诺夫毫无生气的手，搭他的脉搏。他连眼镜也没戴，玛丽娜觉得他有一双圆圆的善良的孩子般的眼睛。

他忧愁地摇摇头说：&ldo;他一辈子都为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奔波……&rdo;

玛丽娜跪在床旁，拉起了一只冰凉冰凉的大手，开始摩撩，想使它暖和起来。

克列诺夫面容异常安详。他的脸庞更加瘦削，变得凝滞不动了。

医生站起来，转过脸去，开始用他仅有的一只手在口袋里找寻手帕。

玛丽娜伏在老人胸膛上，失声痛哭起来。

&ldo;您知道，&rdo;医生接着鼻涕说，&ldo;他有一次曾对我说，将来没有人会为他痛哭一场的……他又错了……他一生中总是犯错误……&rdo;

&ldo;可怜的伊凡&iddot;阿列克谢耶维奇……&rdo;玛丽娜呜咽地说，&ldo;不幸的克列诺夫教授!&rdo;

&ldo;不，&rdo;什瓦尔茨曼说，&ldo;这不对。他是幸福地死去的……因为有您……&rdo;

第九章死后的战斗

英国国家侦察局的侦探的专用汽艇夜里没有冒险驶近日德兰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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