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轻见他没反应正要收回去,陆沉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喂到自己嘴边。
看他咬住后,尤轻甜甜地笑着问道:“好吃吗?”另一只手替他接着碎屑。
陆沉眼眸幽深地注视着她。
尤轻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小时候她总爱往陆沉嘴里塞东西。剥好的花生米,嫌酸的糖葫芦,不爱吃的苹果,涩口的葡萄……他总是来者不拒。
心里一阵疼痛,面上却是不显。
“我们早点回家吧哥哥!”
在车上的时候,尤轻挽着他的胳膊说想吃菠萝排骨,后来逛超市、回家,她都一直挽着他没有放开过。
窗外夜色正浓,陆沉洗好澡出来,尤轻已经拉完两遍《巴卡贝尔的忧伤》。
她最近几天都在拉这支曲子。
陆沉见她清清淡淡地站在窗边,穿着一件极松泛的米色长裙,看起来慵懒又婉约。房子里只开了两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隐约的灯光衬得她的身姿越发纤细娇软。
让他想起在老房子与她一起看《恋恋笔记本》的那个美好的夜晚,陆沉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看着她。
尤轻见他出来就把琴放在旁边的小几上,然后仰头望向他,眼里是如水的温柔。
陆沉幽暗的眸深深地锁着她的眉眼,下一秒就见她娇唇轻启:
“哥哥,你去谈恋爱吧!”
毫无预兆地,陆沉的心脏像突然被人剜了一下,刺痛很快蔓延了全身,他眼里的情绪逐渐开始破碎。
尤轻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语调柔软地说:
“这几年虽然我总说着让你谈恋爱,内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我怕你谈恋爱了就不会再对我好了,怕你把所有的好都给另一个人,也怕你就不再爱我了。”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有些事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永远也不会被取代,有些感情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哥哥,你去谈恋爱吧!”
陆沉没有回应她的拥抱,垂在腿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口的声音却是平淡无波:“所以你今天一反常态的亲昵,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他真是彻底会错了意,他以为她和他一样,分别的三天思念成疾。即使他对她是爱情,她对他是亲情,他也甘之如饴。
尤轻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已经谈过恋爱了,知道一段感情如果是对的,就会收获很多快乐。虽然我没有遇到对的感情,但我希望你去拥有一段对的感情,我希望你快乐。”
“你这二十几年要承担那么多,过得那么苦,我希望有人能心疼你爱惜你,我想看你开怀大笑,想看你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我已经长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了。你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哥哥!”
尤轻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怀抱,脸上扬起淡淡的微笑。
陆沉心底那一片荒凉像是催生出了绿意,却又在下一秒被龟裂的土地掩埋。画面反复交替永恒更迭,像他满腔的爱意藏在无止尽的苍茫里,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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