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杯无推开牢房后的暗门,里头是一间极窄的静室,唯有一盏油灯将熄未熄。
他将油灯倒入墨砚,提笔蘸了蘸,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凌厉的字锋——
“退军,蓄锐,等我。”
这封寄给东祸的信件,便是鹰尔行“得胜”回朝的契机。
……
五年前,儋州东部出现冀氏叛军,东定大帅鹰潭帅兵前去镇压,大获全胜。
半月后,东定大帅鹰潭携其子鹰尔行,一路从雁门关赶回闽都述职,论功行赏。
城门还没开,朱雀大街已经沸反盈天。
卖糖葫芦的扔了草把子,绣庄的小媳妇撂下针线,拄拐的老爷爷都让孙子搀着往外走。
稚童骑在大人脖子上,就想看看一门双虎的父子俩到底什么模样。
正午,南门轰然洞开。
鹰潭骑黑马、鹰尔行驾白马,并排缓步入城。
大帅鬓角花白,刀疤横过眉骨,眼眸沧桑。
那少帅鹰尔行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六,一身银甲本该衬得人温润,可偏被他穿出一股边塞的野性——护臂只戴一边,披风斜斜挂在肩头,风一吹,露出里头黑色劲装。
他眉尾一道浅浅的新疤,是上月夜袭叛军时留下的,他拿墨笔描深了两分,乍一看像故意画上去的反骨。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颤巍巍挤到前头,手里拎着一篮子还冒热气的红鸡蛋。
她踮着脚把篮子往鹰尔行怀里塞。
“小将军,吃口热的!要不是你带头冲阵,我儿子在雁门关就回不来啦!”
鹰尔行俯身去接,银甲的护肩撞翻了篮沿,一枚鸡蛋滚落,被白夜行一蹄踏碎。
他刚要开口,人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铜锣声——
“当——当——”
有人高喊:“是内阁首辅驰杯无!”
锣声三响,朱雀大街倏地分开一道人巷。一辆朱漆金杠的八抬大轿横陈长街。
轿身比寻常大了一倍,杏黄与石青交织的围幄密不透风,金龙在云纹间若隐若现。
抬轿的八名小吏皆着绯衣,腰束玉带,比寻常人家的小厮金贵的不是一星半点。
鹰尔行眯起眼,收紧缰绳,□□的“白夜行”打了个暴躁的响鼻。
“这杂种也配八抬大轿。”
声音不高,却惊得近处几个百姓膝盖一软。
鹰潭眉头紧锁,侧马一步,压低声音道:“阿行,你我此次入都,名为论功,可东定军荣已登顶,早已无赏可封。你肚里的火,必须憋回去。”
缰绳在鹰尔行指节间勒得发青,白夜行像是嗅到主人心中不平,铁蹄一碾,尘土四溅。
东定军功高震主,若在此时与驰杯无起了争执……
鹰尔行不忿,要退吗?
东定军经年血战,就换来了阉宦挡道吗?
思绪未果,轿帘微动。
杏黄缎面下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腹粉白温润,轻轻扣了扣轿杠。
抬轿的八名小吏步伐顿止,长街倏然死寂,风也噤声。
那手的主人道:“东定军平叛有功,还不快些让开道来。”
话音落下,八名小吏齐步侧移,让开一条窄缝。
鹰尔行勒马,白夜行踏前一步。
擦身而过的一瞬,寒风撩起轿帘边角,一缕沉水香裹着寒意侵袭而来——冷而清,像雪地里的松,竟意外地好闻。
这阉狗,还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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