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手腕一翻——
一盏温热的碧螺春,连汤带叶,尽数泼在莫辞脸上,呛的他唰的坐起来弯腰猛咳,眼泪都滑了出来。
驰杯无冷笑,让一个太监娶妻,是嫌外头那帮文官骂得不够难听,还是嫌史官的刀笔不够利,非得让他们在青史上再替他添一道“浓墨重彩”。
空杯被他随手掷回案上,磕出一声脆响,“我记得你早些年是万花楼常客,红颜知己数不胜数。左右我近日清闲,不如去你府上,同你那位新夫人——聊聊?”
莫辞拿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立刻举手求饶,“错了错了,辅爷赎罪。”
驰杯无现下头疼得厉害,懒得同他废话,这人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特地赶在上朝前来见他,定是有要事。
“说正事,来做什么?”
莫辞立刻收敛了嬉笑,坐直身子,压低声音:“下月科考,你可想好了要推举何人?”
驰杯无不答,心中却早有谋算。
“时辰不早了,再不去上朝,可就赶不及了。”
莫辞用扇柄点了点自己微蹙的眉心,轻叹一声,“不说算了,走了。”
说罢不再多留,点到为止,起身离去。
莫辞走后,驰杯无盯着方才他用油灯在桌案上绘就的那幅鬼画桃符——
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油灯映得它幽幽欲活——张牙舞爪,似笑似哭,像要借最后一缕热气扑出案台。
驰杯无轻“啧”了一声,抬手一抹,便将那副面孔擦成一道焦黑的残痕。
“咚——”
门只叩了一声,便被来人自己推开。
鹰尔行自外而入,他已换下先前那件溅了血污的囚服,改着玄青练功短打,袖口紧缚,露出腕骨上两道新增的伤疤。
“没规矩。”
驰杯无倚在案角,不满道:“本辅何时准你擅自入府了?”
鹰尔行却道:“辅爷要我呆在身边,自是许了我入府的。”
驰杯无冷哼,果然是天命之子,一路跟来,竟没惊扰任何人。
他抵着不住发疼的额角,“过来,给本辅揉头。”
闻言,鹰尔行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走上前去。
他单膝跪在俺前,掌心贴上驰杯无的太阳穴,随后抬指去压,指腹下的皮肤滚烫,却止不住那一下比一下更凶的搏动。
驰杯无肤色本就白,此刻却透出一种失血的冷瓷色。
鹰尔行指腹暗暗使力,指节因克制而泛白,心底却翻着狠辣的念头:这阉狗若真病死,大靖朝至少太平几十年。
“用点力。”
驰杯无闭着眼,长睫在灯下投出两弯阴影,声音低得近乎疲惫,“……别像娘们儿绣花。”
鹰尔行冷笑,指劲骤沉,几乎要碾碎那截跳动的青筋。
疼痛骤袭,驰杯无猛地睁眼,血丝布满眸底,他抬手攥住鹰尔行的腕骨,指腹恰好按在那几道新伤上。
驰杯无嗓音低哑,尾音拖的极长,“想我死?”
后者却佯装不知,连眉梢都是温顺的弧度,“辅爷哪里的话。“
鹰尔行轻声细语,仿佛方才那狠劲只是错觉,“属下不过奉令行事,您若嫌重,我再轻些?”
说罢,鹰尔行指腹当真松了半分力道,在那片发烫的皮肤上打着圈,像猫逗耗子。
驰杯无忽地低笑,笑声滚在喉间,带着血腥气。
下一瞬,他拽着鹰尔行的手腕往前一推,抬脚狠狠踹在这人胸口。
鹰尔行整个人向后仰倒,一抬眼,正对上驰杯无居高临下的目光,那目光凉得像霜刃,又炽得像炭火。
驰杯无的靴尖整个踩在他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口上。
“辅爷,”鹰尔行声音低哑,却带着钩子,“您再踩几寸,我可就真喘不上气了,到时候,谁来服侍您?”
闻言,驰杯无靴尖猛地一旋,像要把那伤口重新撕开、扩大。
驰杯无也疼,额间泛起密密汗珠,他俯下身来,恨不得用目光把这人全身戳出无数个骷髅来。
“啪嗒”一声。
一滴汗珠从他额间滑落,掉在了鹰尔行脖颈处,烫的惊人。
“本辅今日没空陪你玩儿,想留着这条命,就闭上你的狗嘴。”
他声音虚浮,脚尖微不可察地一抖,高热与剧痛在血管里冲撞,连视线都开始发花。
鹰尔行察觉到那丝颤抖,他舔了舔唇角血迹,笑得温顺又猖狂,“辅爷,身子为大啊。”
驰杯无冷笑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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