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鹰氏父子遭祸遇难,若是驰杯无出了什么差错,东祸叛军以此为由卷土重来……
最后遭罪的,只会是他的手足同袍,以及东境百姓!
这代价,他付不起。
驰杯无低笑,重新占据上风,他的胸眼尾因呛咳而泛着病态的红,“我脖子疼,松手。”
鹰尔行指节发白,牙关咬得咯吱作响,却终究一点点卸了力。
驰杯无抬手揉了揉颈侧,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仍保持着一种上位置从容的姿态。
待颈侧的不适稍减,他随即回到岸上,披上大氅。
他转身,目光掠过鹰尔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刚的呛咳与痛苦,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没再理会鹰尔行,兀自走下云山。
山风猎猎,吹不散驰杯无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步、两步,身影渐渐隐入雾色。
鹰尔行站在原地,望着驰杯无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山脚下,老赵仍在原地等候,见驰杯无缓步而下,连忙掀帘迎人。
“回去吧。”驰杯无踩着踏板回到车厢中,暖意浸的他浑身舒适。
老赵犹豫片刻,开口道:“辅爷,那人……”
“不用管,”驰杯无眼都懒得抬,懒散道:“狗这种东西,寻着味儿自己就来了。”
老赵不敢再言,鞭梢一抖,车轮辘辘南去。
回到首辅大院,驰杯无只觉浑身通畅,他褪去里衣,换了一袭月白中衣。
不过一会儿时间,早朝已过,可即便他不上朝,西厢案头也早已堆满折子。
没有他先过目,这些折子还到不了景弘手中。
眼下科考在即,他还有的忙。
三更鼓响,折子已批完大半。
驰杯无搁笔,揉了揉眉心,只以指尖拨弄茶盖。
驰杯无记得,今年春闱的策问考题,是年过四旬的礼部侍郎蔺言谦所谏——
“辩君子小人之界。”
这是内涵谁?
整个大靖朝堂,除了驰杯无,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若有士子搬弄圣贤语录,妄图蒙混过关,驰杯无算他乖巧。
若有士子敢借古讽今、影指阉宦者,驰杯无也算他一条好汉。
说来也好笑,朝中重臣,大多分为三派。
一派自诩清流,以礼部尚书蔺言谦为首,这些人惯以圣贤自许,开口“正心”,闭口“除奸”,实则门户森严,凡阉寺子弟、商贾捐输,一概视作小人,必须除之而后快。
还有一派,以内阁首辅驰杯无为首,他们不喊口号,不树旗帜,只牢牢握着票拟、批红、用钱三把钥匙。
本来还应有一把名为“调兵”的钥匙,只可惜,驰杯无暗地里这东祸叛军之子的身份着实尴尬,实在是给不得。
他们这一派,一句“容臣再议”便能让奏章在内阁躺上半个月,一盏茶的时间就能换走宫墙中的一条人命。
如果说驰杯无是阉狗,那么这最后一派,就是以督察府莫辞为首的——
狗儿子。
他们笑骂清流迂腐,凡遇阉宦用事、权贵请托,他们只问利厚几何,不问是非曲直。
其中更有人言:“君子不能饱三军,小人却能济一时。”
驰杯无记得自己初入朝堂时,蔺言谦就曾当朝暗讽他,“君子在庙堂,小人在宫闱。君子远刑余,小人近冕旒。君子以道事君,小人以佞固宠。君子可杀不可辱,小人可辱不可杀。”
驰杯无暗笑,他一个披着太监皮的真男人,面对这种羞辱,实在是没办法生的起气来。
有时候他都想脱下裤子给蔺言谦看看,你看我像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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