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被他爸爸带走了。”
路与北哑声说,“苏淮和他爸爸关系不好,我怕苏义明会伤害他。”
“……我知道了。”陈玉清点点头,心底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她和老郑对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果断地说:“我去问问舅舅,看他那边能不能从附近的监控找出一点线索。”
作者有话说:
路与北:找死。
去和警察说吧。
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拜财神。
初二那年的春节,大年初一,苏义明自驾开了两百多公里,带着一家人亲自从香火极旺的某处寺庙里请了座关公像回了家,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日日精心供奉。
苏淮不信这个,却也被苏义明压着拜了好几回。
关公像前,苏义明看着他笑眯眯的,声音清朗而慈爱:“阿淼是咱们家的小文曲星,多拜拜关老爷,老爷自然也会保佑你。以后等你长大了,当科学家、当教授,让爸爸以你为骄傲。”
苏淮听着,忍不住也跟着笑,侧身看着朝苏义明,带着点撒娇的抱怨道:“就算是拜,那也应该去拜文昌帝君,哪有站在财神面前求学业的?”
“哪有这样的话,”苏义明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恭敬地在关公像前的香炉里插了几只香,拜了拜,虔诚道,“关老爷神通,全知全能。只要我们供奉得心诚,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只要心诚……吗?
苏淮仰头看着那尊不怒自威的关公像,突然感觉一阵晕眩。阳光下跃动的灰尘变成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点,细细密密又织成一张捕兽网,朝着他猛地扑了过来。
苏淮浑身一颤,陡然睁开了眼。
逼仄的屋子因为长时间疏于打扫而显得有些破败,周围成山的盒饭袋子堆积在桌边,油腻的汁水从袋子里流出来,在水泥地板上凝固成了一团叫人恶心的污渍。
苏淮感觉头疼的厉害,胸口翻涌的恶心感让他猛地翻身朝着一侧干呕了几声,缓了好几秒后,他才狼狈地抬头看了眼这间熟悉的屋子。
短暂断片的意识终于慢慢回笼,苏淮想起了昏迷前最后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苏义明?!
他紧咬牙根,撑着还有些脱力的手臂扶着沙发站起身,朝着四周扫了一圈。
这房子太小,一眼便就能够看到底。苏淮没有看见苏义明,反而是在玄关边的柜子上看见一尊金灿灿的关公像。
苏淮眯了下眼,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了那座关公像面前。
明明隔了这么多年,它看上去却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不怒自威,纤尘不染,通体连个不小心落下的摩擦和磕碰都没有,足以得见供奉他的人有多么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
苏淮忍不住讽刺地笑了一声。
三年前,那么匆忙的出逃,他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要了,倒是还记得把这关公随身带着。
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意料之中是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钟表,身上的手机也早就被拿走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苏淮无从判断自己到底失踪了多长时间。
他抿唇思索了下,眼神定了定,随即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搬开落灰的床垫,从床板上摸出个什么收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苏淮从屋子走出去,正看见苏义明拎着个塑料袋走进来。
外面的暴雨倾盆,尽管已经打了伞,苏义明的身上还是湿了一半,金丝半框的眼镜镜片被呼出来的热气蒙上一层白雾,看上去没有了记忆中的干练儒雅,反添了些落水狗似的的可怜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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