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宾客未散,个个如坐针毡。萧怀安踏进府邸,眼风横扫不作停滞,席位间有人唤她,她置若未闻,穿过人群和满目红绸来到婚房。
陈雲在外屋坐着,得知梅鹤卿保住了性命仍不敢有半分松懈,他看见门前忽现一袭红裙,眉头皱得更深了。
“怀安,你怎地穿成这样就来了!”
“北都侯性命垂危,怀安心急了。”
萧怀安外袍未披,只着了里衬,北方的秋来得早也冷得早,萧风擦过面颊,将整理好的鬓发吹散了,丝丝缕缕地勾在鬓边,有些凌乱。
素未谋面,何来心急一说。
陈雲也不想多言,此时此刻脑海里已经够乱了,“进来等罢,外边冷。”
“谢万岁爷。”萧怀安福身谢恩,提裙迈过门槛。
遮风的垂帷后人影憧憧,御医挑了一角出来禀言,称何时清醒尚不清楚,这期间要好生照顾,吊命的药一日都不能少。
风荷守在榻前,眉宇阴霾地瞪着忙碌的几位御医。俄然垂帷缝中探进一只纤细的手,金线刺纹的宽袖和垂帷的颜色相似。
萧怀安进了里屋便察觉投来的强烈目光,她侧眸短短地打量侍卫,又将眸光转回了榻上的人。北都侯生气渺渺,雪白的面色衬得里衣的领子愈发鲜红。她未上前,就杵在原地看了个仔细。
生得,很是隽秀。
萧怀安只站了少顷便退出垂帷,问起中毒之事。
御医跪地垂首,说:“乃是牵机,万幸的是服用不久,合众同僚之力自咽喉引出,但仍有残余,近几日就算是清醒也不可开口或是动作,否则有毒发的危险,在完全清除以前,一切须万万谨慎才是。”
牵机,可是要命的毒药,北都侯能救活过来实属命不该绝。
萧怀安暗暗感慨,她猛然跪向玄帝,俯首谦声道:“此事分明是冲怀安而来,本与侯爷无关却受累险丢性命,若是不能揪出幕后黑手,怀安难以心安出嫁。”
她额面磕地,掷地有声,“怀安恳请万岁爷查明真相!”
陈雲蹙眉,一刻未有缓和过,“你这是做甚,无须你说,朕也断要查个一清二楚。事关国盟,胆敢有卑劣之徒动此歪心思,试图摧毁两国交好,不论其目的朕都绝不容他!”
“好好的大喜之日,”他今日没个舒坦的时候,“起来回话。”
萧怀安方叩头起身。
陈雲太阳穴跳得厉害,命随行太监按揉,阖眼坐着。他还不想早早回宫,近来是怕了朝殿议事,对群谏的文官避而不及。
前些时日得了李鵺回复,紧接着军饷就陆续送进玄都,国库得到暂时的充盈,仗也就打了起来。这事本来是值得高兴,然内阁中有辅臣倡议将其门铺纳为皇商,并依照国律每年固定向国库纳银,否则先前给予走商的方便就不合条例,国有国法,无论何人在律法条例前都必须躬体力行,何况是当今皇帝,更要为百姓以身作则。
陈雲被文官吵得够呛,几欲要把龙冠摔去他们得寸进尺的嘴脸上。
普通商贾进阶皇商,就等同于加官进爵,从百姓变成了官,先不考虑李鵺有没有进仕的打算,单论借出去的一百万两,若是皇商,按国律,借就转变成纳,那么朝廷是不需要再还这笔钱,甚至每年还有额外的银钱充裕。
说白了,就是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个官爵。
其实陈雲不是并无这种想法,只是眼下时机不到,才与李鵺合作就想着吞掉对方的家财,未免吃相难看了,奈何这些个文官脑子里仿佛只有一根筋,直白得紧,吵得他肝火不断。
萧怀安默然,她想起庭院里来喝喜酒的叔伯,他们是随萧家征战多年的亲信,自小就十分疼爱她,而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须去安抚才行。
陈雲闻言,便放她去了。
梅鹤卿来时在途中服过毒,子消积在体内未除,如今又中了牵机,即便是救回一条命,也得昏迷一段日子。他梦中觉着很累,似乎有什么压制着身子试图将他拖垮,他根本难以动弹,这种糟糕的感觉让他想起上一世,如此,他又心念起了温离。
风荷拧干帕擦拭二爷面庞浮起的冷汗,在他看来二爷似是做了噩梦,情况时好时坏,时日越久越难喂进去药。每每这般,他都倍感无助,不断地自责自己的无用,直到几近崩溃的边缘。他跟在二爷身边这么久,却始终没护得不住。
“阿离……”
梅鹤卿梦见了温离,前世的温离,抚着他脸颊问他为何这么冰冷。
风荷惊慌地擦着梅鹤卿眼角滑落的泪,“二爷,二爷。”
这一幕的生离死别就如同梦魇,梅鹤卿也被囚在其中,在劫难逃。这令他非常痛苦,但他无处诉说,唯有将它当作秘密,憋在心底,除非有一日温离能够全然想起,不然,他怎忍心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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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瞒阿离是因为在启程后就一直在服毒药,而这毒药与六皇子服的是同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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