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林狂风大作,掀得旌旗猎猎作响。岳舟翻个身,伤口长肉痒得难耐,想挠也不能挠,太闹心实在是睡不着。没法子只好坐起身,瞅着“噼啪”溅火星子的篝火游神。突然有人嘶喊“着火了”,他忙下地找鞋跑出帐外。
孤华没去救火先跑来找了岳舟,“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烧得又不是我这。”岳舟看孤华有些小喘,压着声道,“是他们来了吗?”
“不知道,”孤华眺目起火的方位,风向吹来的很是凑巧,火势迎着风冲粮草那边烧去,“但肯定是人干的。”
“哥,你跟着我。”
“先救火。”
火势渐大,留守军营的士兵几乎都动身灭火去了,岳舟的伤势经历十几日的调养不作太大幅度的动作没什么问题。孤华眼瞅火光冲天心里也着急,烧帐篷都不能烧粮草,要打起仗来没吃的哪来的力气打。
“哥你小心些。”孤华嘱咐岳舟两句,操起洗衣服的盆,装了水和跑来跑去的士兵一道扑火。
岳舟觉着那钭轶该来了,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待扑灭营地的大火天也亮了。
士兵们累得瘫倒在地,就着沙地躺下睡了,一个个脸上黑黝黝的。
荆向阳也好不到哪去,离最近的还得是他,这脸都黑成碳了,到岳舟边上就一屁股坐地上,揪里衬粗鲁地抹了把眼睛,“踏马的差点把我俩眼珠子熏瞎了。”
岳舟有伤,没帮多大忙,拎着没脱手的洗脸盆到水缸那勺了几瓢水回来,摆荆向阳眼皮底,“洗洗手再洗洗眼。”
荆向阳坐了一阵方挪身子起来,伸手说:“来,冲这倒点。”
岳舟明白意思,小心倒着水,“没出现。”
“哼,这火要自己烧的,我今年就不吃肉,光吃素。”荆向阳搓起手里的灰,“八成是在试探咱们军营里有多少人呢。”
他冲干净手,从洗脸盆掬水扑自己脸上又接着搓。
“够精的。”岳舟“啧”了声。
荆向阳来回洗了几次,洗清爽了水也费光了,“有点小聪明罢了,不然也不能害你中箭,等着吧,就这两天的事了。”
他打的仗比这叛军头子多了去了,敌人耍什么手段,搓把脸就晓得。
“孤华小子呢?”他不禁问。
岳舟反应过来,放洗脸盆沿着着火的位置找下去,瞧见这小子躺在士兵里头,他绕着走来到孤华旁边,拿脚尖踢了踢手臂,没动静。他蹲身挨近仔细看,这小子打起呼噜了。
荆向阳叉腰站岳舟侧边俯视,二话不说把人扛起来贴心地送回了营帐里。
“请君入瓮”这谋算梅鹤翎没同其他人讲,不过留在营地的士兵多多少少心里有了猜疑,很明显这把火不可能自己烧起来,还顺火势烧粮仓的方向。一个个到入夜便有些草木皆兵,巡逻也增加了人手,他们是还记着梅小将军离营前留下的话的,还有一支叛军残余徘徊在驻扎地的附近,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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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个火探探营地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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