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翎哈哈地笑,抬手就接住了柑橘,边去皮边道:“上回的叶子戏没打成,今个补回来,如何?”
“好,正巧我昨日还特地请教了鹤卿。”温离心情好极了,唇角漾起便没有平复下来的时刻,一直噙着笑。
梅鹤翎摆头“啧啧”两声,望向堂上闲聊的祖父和大哥,喊道:“祖父,叶子戏来不来?”
梅长仁闻声时欲要捋胡子,结果捋了个空才记起他今日把胡子剃了,他扭头对着他老幺说:“不玩,除夕夜还想着老头子输。”
梅鹤翎特别无辜地摊手摇头。
——
相比梅宅的阖家气氛,皇宫里的家宴要冷清许多,柳腰莲脸的舞姬在宴池中摇曳生姿,悠扬的宫乐声声绕梁,在大殿里一遍遍回荡于耳,仿若冰窟里生火,无论如何都热不起来。
轮到年纪最小的景司齐给季乔曦拜年,万分恭敬地行过跪拜大礼,季乔曦仪式般关心几句便令人坐了回去,她兴致缺失地又待上半柱香,称身子乏累先行回宫,家宴上留下景氏几人继续观赏表演。
景司沅吃着银耳羹里的蜜枣,赏着歌舞心不在焉,景司忆端坐最高处,向景夙敬酒一杯,余光飘落在底下,眼神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景夙的性子原就不喜这些,更何况君臣帝王间的天家亲情,和那万家灯火的温馨喜乐不同,他和从前一般坐了一阵便打道回府。
走到大殿外,泼墨的夜空下着雪片,小太监上前要给贵人打伞,贵人只接过宫灯挥手令人退去,自己掀着衣摆步下台阶,雪屑落了肩头,在凛风里回旋。
陈苦夏护卫景夙已有三年,也在除夕夜的宫门前守了三回,不过曾经还有个人陪她说话,即使那人是个哑巴,但这样足够了,等候的灯火不会将她照得形单影只,太过寂寥。
景夙出来时,陈苦夏盯着地上的黑影离神,走近身才因长年的警觉一瞬间回神,她行了礼,说:“王爷。”
“想家人了?”景夙越过身侧时,随口问。
陈苦夏没有去接摄政王的宫灯,跟随身后带笑地说:“苦夏没有亲人,只有王爷一个主子。”她颇为惊讶,王爷怎突然这般问她。
景夙拭掉身上的雪屑俯首进了马车,宫灯没有掐灭,而是带进马车里,照亮了他的一方。
王爷没有再言,陈苦夏收好杌凳,驾起马车后,挑开帘子的缝隙低声说:“手下兄弟来报,周素半个时辰前拎着食盒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岁首京城解除宵禁七日,周素到杏仙居点了几样精致味美的菜肴,拎着食盒去大牢里看望一下故友。
葛龄被查贪污入狱,在刑部大牢受周素照顾,活得还算是人模狗样,没有和其他囚犯似的受刑,糟糕得像个乞丐疯子,又脏又臭。
“老久不见。”周素命值班的狱卒把牢门打开,端着食盒边打着招呼边进来。
葛龄见来人讶然于表,他看着葛龄自顾自地打开食盒,一道一道菜肴地摆开在陈旧布有灰尘的破桌上,不明何意地说:“你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好好过年跑来这鬼地方作甚?”
周素端盘的手一顿,抬眼看着葛龄的神情,悲凉一笑,“媳妇死了,儿子死了,家里无人能和谁过去?”
葛龄听了心头突然的不是滋味,也仅是叹息一声。
“哎呀,过年呢你这叹什么啊?别把心情搞糟了。”周素摆完菜肴怪道:“不还有你陪着么,咱两能过一年算一年。”
葛龄不语也不动,就杵着看他。
“站着干什么,坐啊。”周素催促一声发愣的葛龄。
两人几杯烈酒下肚暖和了身体,吃上几口好菜,默默无言半晌,葛龄终是开口问道:“她还好吗?外边现在怎么样了?”
葛龄入狱最放心不下的,是七年前被他狠心一纸休书休掉的结发妻子,李氏。一切皆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却害她跟着自己一块遭报应。
周素筷子夹着菜,放进嘴里嚼,咽下了才说:“挺好的,放心吧。”
“那就好啊。”葛龄苦笑,给周素满上酒,起立举杯敬道:“这一段时间多谢周兄照拂了。”
“说什么外人话,咱两打小的情谊。”周素起身碰杯。
二人一口抿尽再落坐,长吁短叹年少的光阴和仕途的憧憬,谁都不曾料想后来的他们会是如今的局面,落得个妻离子散的恶果,这大概就是报应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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