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上吗?”身边一同蹲守的侠士小声询问。
沈璞目不转睛,只摆摆头不出声,望见几个金吾卫上前俯身捡着地上的东西,远远看太细小,他嘀咕道:“在城门底下撒东西,能撒什么?”
侠士也露出双眼睛注目探一探,没敢多停留便缩了回去,坐到铺开的板上说:“是铁蒺藜,扎脚的,踩一脚足有那么深,”他两指比划长度。
“此物莫不是从军器监库房搜出来的。”沈璞转眼看了看,目光便一直停留在马车,里边坐着的那位是谁,此时此刻还能进出自由的,应该是与他们一伙的,那便只能是内应了。
城门敞出一条路,门外明亮照夜,沈璞没有轻举妄动,眼望马车出城。果然!城门两面都有金吾卫把守,果真是内外受敌!甚至估计不出大概的兵力。
——
左安赶着马车往天重门行驶,林间小道恰好容得下马车的大小,四野阒然,马鞭抽响还惊起栖息的飞禽。小道泥泞,车厢内颠簸得厉害,胸膛的伤受不得晃动,直给烧得昏沉的温离痛回了些意识。
温离无声挣了挣手脚,腿侧两把短匕不见了,连面具也不知掉去哪处。右胸口的冷箭尚在,没做处理,他气血不足,唇瓣失了颜色,再长得好看此时也是病容一副。他双手被绳捆在背处,磨蹭了许久才坐直了身。
马车碾了石头,伤口再颠出血,温离皓齿紧咬,凭着柔韧将手掰到了身子前,挣得淌下的血一直不干。他烫的直冒冷汗,鬓边汗珠豆大地滴下来,箭身磨着里边的血肉,太痛了,痛得难以呼吸。
可也是这痛,令他在每次即将昏死的时候,将他意志拉回。
温离一口咬去手腕的绳,一点点地拆解。这路明显不是京城里的路段,温离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出城,要逃只能趁现在,再迟些不知会送到何处去,若是离得远了,或是有人看守着,他要怎么回来,鹤卿会去寻他吗?
温离从来都因为失忆而感到不安,这种不安只要在见不到梅鹤卿的时候,就如毒藤一般在内心深处疯长,因为“失忆”二字,早已于他心底埋下种子。他苦于此,苦于某处的空白。
温离松了绳,徒手折断胸前的箭,免它太长阻他折身解脚腕的结。他前倾半身胸膛压腿,伸直了手勾到绳结。
左安也受内伤,还不轻,他闷声咳嗽,想起自他跟随将军起,这许多年都未伤成这般了,想着便不由甩鞭,催得几分急促。
马突然加速,温离不受颠簸地几欲咳出声,他咬牙双唇抿成线,硬生生压了回腹中。车厢封闭,不是软帘遮掩那种,前后两侧都可以推开。温离借着车轱辘滚碾碎石,晃荡的空隙,双手抱头滚了下去。
温离在泥地滚了滚,箭也挪了半寸,胸口钻心地疼,温离抽气勉强站起身,捂住如小注似冒涌的血水,一头钻进茂林。
左安察觉不出丝毫异常,待到天重门军帐前,推开两侧厢门一看,哪还见人,独留一抹抹污血和解掉的绳子。他骤然脸色一变,没理睬叫来搭把手的金吾卫,打哨唤来自己的马,头也不回地原路狂奔。
温大人可谓是足智多谋啊!
茂林寒风料峭,温离没遭住打了寒战。他不清楚这是何处,只管往前走,越快越好。他扶过一根根竹子,掌纹的血印在竹节上,磕磕绊绊摸索深入。
竹子!温离猛地记起,他在何处的路边也见过竹子。
左安很快追到温离摔落的地方,他下马查看泥巴残留的血,拈在指腹搓了搓,前后走了几步没发现别的血迹,便知晓温离是钻竹林里了。他牵过骏马,拔了火折子寻滴落的血迹一路找去,又再经过的竹节上找到了血手印。
温离绊到石块,幸好摔下去时手心撑住,没贴到土面上落个狼狈,他胡乱抓到根竹子支起身,抬首就见前头有星点亮光。温离十指攥紧,阴郁地盯着星光渐渐靠近。
真是刺棵子粘到裤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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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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