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你既掌令,到黔渡查案可借助江湖势力,行事方便。”景司忆手肘撑案支起额头,他头痛欲裂地说:“遇到朝廷命官阻拦,你自行斟酌,必要朕允你先斩后奏,定要给朕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受牵连者不论罪责轻重一律押往京城。”
“狗胆包天敢联合外敌算计朕的江山,朕岂能叫他们好过,一个也不许放过!你即可下去安排,明日动身!”
“是!”温离竦然领旨,没动脚步,他迟疑道:“季燃尚无消息,卑职这番南下没有一个期限,这些时日不在陛下身边,陛下要多留心一二。”
温离的话倒给景司忆提了醒,他放平手腕去碰茶盏,攒眉说:“你南下途中走一遭慕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朕这……”他低眸,看着空盏,“季家那处已派禁军暗中监视,凤禧宫有薇悦在,无碍。”
温离心思细腻,欲要近身斟茶,景司忆端茶壶给空盏满上了,他脚步便定在原处迟迟不动,最后切声说:“陛下珍重。”
“嗯,”景司忆的目光瞧着从壶嘴潺潺流出的热茶,未提眼睑去看那案下的温离,平静地叮嘱一句,“办事快些,早日回来。”
“遵旨。”温离俯身,退出殿中。
李庆祥看着人出来,稍稍俯身点首。温离向李庆祥借了个出宫传话的公公,又询问起景安王的宫殿。
温离手里提着宫灯寻路,夜风寒凉,皎月当空,宫阙银霜素裹,孤影被摇荡的灯火映进铺撒的微光里。温离越接近清心殿,周遭越是岑寂,往来的宫婢渐渐稀少,只剩几棵凋败的冬梅立在殿园,梅花的残香还萦绕着,没有离去。
温离没有打扰景安王休息,福贵给他指了温晚的住处,继续守着景安王的殿门。
温晚在清心殿见到自己的哥哥还有些惊喜和意外,侧身赶紧把温离请进屋子,眼眸的笑快要溢出眶,“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温离发现温晚最近又长高了不少,也瘦了许多,他跨进门径直去桌前的椅子坐下,“有半月不见,愈发瘦得明显了。”
温晚把门关了,转身望着烛光里的人影,他也走到桌边先给哥哥倒茶,嘴上说道:“净说我,你也瘦了。”
“我是忙的,太累了就吃得比较少。”温离侧眸,道:“你才几岁,还要长身体。现下不好好吃饭,以后可千万别后悔了。”
温晚瘪嘴,把茶端到温离跟前,不服气地问:“哥,你来这就为了训我是吗?”
“也不算是。”温离看茶水,笑了笑。
“王爷身子状况越来越差了,太医说……”他忽然就哽咽起来,“说是,还剩,还剩不到一年了……”
“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太难过了,吃不下。”
开门那会,温离便觉察温晚神色不太好,只是电光火石间没有细想。景阳王逝世的消息对景司沅而言,打击实在太大。他饮完茶,撂了杯,温声安慰道:“阿晚,你想好好照料王爷的心意,哥哥明白。可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就没有力气去做别的事情,还容易累垮自己,到时候福贵不仅要照顾王爷,还得顾着你。”
他招招手,温晚绕过桌沿过来,他已经要微仰下巴才能和温晚对视了,“关键是哥哥也心疼。阿晚,你在照顾别人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温晚眼眶浮起湿雾,他点头,“哥哥说的,我都明白的。”
“哥哥希望你不止是心里明白,这是两码事。”温离捉着温晚偏瘦的肩膀,情切说:“阿晚,我得离京去办个差,何时回来还不清楚……”
“哥你要去哪!”温晚骤然打断温离的话。
温离安抚地拍拍肩头,“替陛下到黔渡查案,查清就回来了。这段日子顾好自己,明白了吗?”
温晚的紧张感稍微缓和,自知帮不上哥哥什么忙,只好乖乖地答应,“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办事。”
温离张开双臂好好地抱住温晚,反复轻抚着背。
“哥……”
“莫要紧张,哥哥一定回来。”
次日卯时天还黑着,温离策马离宫来到梅宅的府门前,他敲了几声门。来开门的家奴见着是他,连忙恭敬地唤声“公子”,给温离敞开道。
温离只是挂着笑,没有进去,把巴掌大的锦盒交给家奴,客气说:“劳烦交给国公夫人。”
“这……”家奴不明所以地捧过手中,犹豫道:“公子不回家吗?”
温离指尖颤了颤,眸光越过家奴望进苑里,俄然有些恍惚,他慌张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不了,你将它交给夫人便行,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多谢。”
温离也不等家奴回复,几步牵过缰绳跨上马背,攥着马鞭的手心被汗润湿。他眺向观苑楼的高台,怔忡片刻,忽而垂首笑叹一声。
一场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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