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卿发现温离身影也甚是意外,隔着能看清彼此神情的距离不经意地相望几眼,一瞬他便知卓兰又该生气了。他暗暗叹息,才哄好没几日,倍感头疼。
到近处,萧怀安同梅鹤卿向陈雲行礼,温离一动不动,就仰着头斜眼睨,满脸写着不好惹。
而在梅鹤卿那就是“我又气着了”。
“难得见你们一道。”陈雲免礼,露着欣慰的笑,“侯爷从前都得先让朕请进宫,你们才好巧地碰上一面。”
梅鹤卿一如既往的素色打扮,结着万年不变的发髻,只是今日用的白鹤冠,显得神采奕奕,精神了不少。
“想来赏梅了,恰逢郡主邀约,便一起同游。”
“原来如此。”陈雲也不多打听,毕竟俩人原就是要成亲的,他扭头看了看旁的李鵺,“适才朕还与爵爷聊到你,外头传两位是因棋局相识的。”
萧怀安闻言看向皇帝身边的男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瞧着他们似笑非笑的,她福身,“怀安给兴安伯请安。”
温离提着面皮假笑,“方才见侯爷我就晓得你是怀安郡主,”他说着目光慢慢移到梅鹤卿的身上,“置身美景还有佳人相伴,侯爷,你可真是羡煞我了。”
酸溜溜的滋味一下呛得梅鹤卿有苦难言。
萧怀安香袖掩去半张面,笑吟吟的,“李爵爷说笑了。”
“他的一贯作风,不挖苦就不错了。”陈雲现下惬意,从政务抽身出来便一身轻松自在,也就有心情开玩笑话,“切记莫要得罪他,他可是连朕的面子也不给的。”
“是,怀安谨记。”萧怀安颔首。
“我岂敢,万岁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温离盯着面前的梅二,“至于侯爷的,按心情来了。”
陈雲转眸瞧梅鹤卿的神情,嘴唇抿成条线,像是憋了委屈地看李鵺。北都侯来玄都也近两年,这侯爷是个什么性子他多少是知底的,受欺负了亦默默忍着的那种,没与谁结过仇怨。
他出声解围,“侯爷温良,你少欺负他。”
温离只勾着笑,意味不明地应声,“万岁爷都发话了,以后我绕着道走就是。”
陈雲听着有异,没细细琢磨,以为是自个的话叫人不高兴了。他这个皇帝啊,头回做到这份上,胆敢有人嫌他,他便道:“李爵爷是有悟性的。”
温离挂着假笑,“高着呢。行了,天色不早,我还得走走铺子,就不扰乱各位赏花的雅兴。”懒得等陈雲恩允,潦草地抱拳,“告辞。”
说罢,和阵风似的,决然地走了。
梅鹤卿藏在袖底的五指攥了攥,他不能回头去看,更不能后脚便去追。他要陪着,不动声色地把梅花赏完。
陈雲留意北都侯神色,没发觉异常。
温离认得来政和殿的路,回去就不叫宫里人领了。他步伐忿然,疾走得两片宽袖和飞鸟般。好你一个梅二,还敢约美人赏花!他脚步极重,恨不得一脚踩出个坑来。
他发誓他再给梅二一个好脸色,他就是头猪!
“你得罪了李鵺?”方才的情形使陈雲不禁问,“对你似乎怀有不满。”
梅鹤卿假作细想,缓缓道:“臣想,是没有的。何况交集也并不多,不过是破解棋局时应了臣一份承诺,再就是前些日子送的礼了。”
单这就够陈雲揣度,一份承诺当真是李鵺与聿春说的庇护如此简单?
“送礼?李鵺竟然送礼,稀奇事,你是有恩于他?”
梅鹤卿沿湖边的石径踱步,冬日的柳树条子披着霜雪,一棵棵延向另一头,装点着花园的景致。
陈雲看他摇头。
“臣的处境要论恩,也该是李爵爷有恩于臣才是。”
“唉,侯爷莫伤心,待仗打完了,你便可回家团聚。”陈雲假惺惺地宽慰两句,话又转回来,“那你可知他何故送礼?朕听宫里的私下议论,说这礼送的像下聘,将府门都摆满了。朕知他富裕,他却不是个大方阔绰的人。”
“他……”梅鹤卿神情欲言又止。
一旁的萧怀安看在眼里,以为有何难言之隐,轻声鼓舞,“侯爷但说无妨的。”
他作难地说:“确实是下聘。”
话一出,闻者都震惊了。
陈雲蹙眉,“他确实是这意思?”
“也不清楚是不是在拿臣取乐?”梅鹤卿垂着眼,摆着副被强权欺负的可怜样。在北楚两年,他最善此道。
陈雲微恼,嗤鼻说:“他最好是。”他睹了一眼萧怀安,“他好男色是人尽皆知,只要心思不放你身上,就是看上贤亲王府的世子朕也不多言一句,可若要坏两国国盟,就休怪朕了!”
皇帝显然动怒,萧怀安低眉,寻思起其他事。
陈雲留俩人用了晚膳才放回去。夜里的皇城风很大,呼啸着擦过耳廓。四名太监提灯笼在前面引路,他们在后默默无言地走着,打殿内出来就这般,直到各自上马车,方互相道了句分别的话。
今日梅鹤卿说的,不得不让萧怀安往别处思量,李鵺的那句“羡煞”便不像是调侃,倒更像在呷醋,仿佛撞见心上人在与他人私会,说些酸话发泄。
马车晃悠悠地走起来,碾着新下的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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