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一片雨打绿叶声,风夹着湿气狂躁地掀摆竹制的门帘和屋中轻薄的纱幔。温离侧身坐在窗台,望着浓稠的夜色,听着滂沱的雨。
长廊上林兔走来,端着一碗热过的奶,没进屋,就站在窗台前的廊道,把奶透过窗递给他,“风大,喝口奶热热。”
“姜汤煮了吗?”他举过碗,小尝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温暖了身体。
“在锅里热着。”
“辛苦你了。”
林兔抱着托盘,腰背倚窗,也眺着院中的景色,风将水雾带进檐下,拂得他的脸颊微微湿润。他享受这样,唇角勾着轻笑,“哪有在军中苦,日夜枕戈待旦,跟着你,好觉睡得可不少,还吃香喝辣的,算不上辛苦。”
温离断断续续地喝着奶,舔了舔唇,“你是想跟着莲净,哪是想跟着我。”
“都有,正好我能照顾你们生活上的琐事,还是有些用处的,对吗?”
“咱们林大夫,用处可大了。”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从南下起到今日,他们四人缺一都不可。
林兔莞尔,“快些喝,不然要凉了。”
温离听着雨水打瓦,将空碗放回托盘内,一袭身影打房梁顶一跃下来,披着湿淋淋的蓑笠进了廊道。
斗笠一摘,是白夜。蓑衣不停地淌水,他先解了,这样的瓢泼大雨,这身遮雨的行装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里头的劲衣全湿了。
温离走出屋,迎面上前上下看了看,“有伤吗?”
白夜把换掉的蓑笠扔到脚边,手掌擦了把脸部的雨渍,湿着眼说:“没事,人到江家大门,进去了。”
“那就成,你回屋先换衣服,将这身行头都烧了。”
林兔见状,“我给你端姜汤来。”
温离到吃饭的地方坐着,姜汤也端上桌了,装在盅里,免得它凉。
白夜穿上干燥的衣袍过来,行了揖,主子叫他坐下说话,“真让您料中了,程贺一死,洛晟便私下将程贺的妻儿送出城,然后在城外三里的地方动得手。”
“斩草除根,就是怕风一吹又生了。”以此温离可以笃定一件事,“里头还没完,洛晟是想尽快把案子结了,才将罪责都推给程贺的。”
“属下清干净了人,用他们出城的马车又把程家妻儿送回城中,直接扔在江家府门前的巷子。”白夜摸衣襟摸出块玄清司的腰牌,摆到台面,“亏得雨势大,那些守城门的衙差也不晓得玄清司进出要办何事,赶着宵禁前顺利进城了。”
温离目光落在腰牌,“你只要不暴露,莫叫他们有迹可循就行,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称心如意的结束。”
对,他便是要唯恐玄都不乱。
他拿在手中,掂量这块腰牌,“熔它还得起个锻刀的炉子,沉庭院里的湖底吧。”
今日一早,大雨初歇,天蒙蒙亮,百官便聚在宫门,由着鸿胪寺官员带向朝见的大殿,整齐排好等待一贯的朝会。左相洛程仍旧携着他的一众门生于殿上与皇帝论着战事的方向,除此外,似乎一切如常。
“臣!有事禀奏!”身居都察院御史的江鹤赫然出列。
朝殿官员纷纷投去探究的目光,心底琢磨什么的都有,尤其是暗地里受过贿的那些,一颗心俨然忐忑不安了,生怕是自己的那点破事被捅漏出来。
朝堂上几乎站队,江鹤只身在司礼监与左相府的缝隙中,搁陈雲眼皮下一站,两边都有可能遭殃。
陈雲一看是他,难免好奇他要呈禀的内容,“奏罢。”
江鹤合手,稍微俯身,抬声铿锵有力地直禀,“臣要奏玄清司洛晟滥用职权,意图戕害程氏母子!”
殿上官员哗然,视线的流转飞快,从御史一下都盯向神情微变的左相。
陈雲也睥着下边左方,观察神色。
“折子在此。”江鹤从容自官袍袖口中取出夜半才拟写完毕的奏折,直接双手呈禀皇帝跟前。
聿春得皇帝指示,跨下台阶去呈来过目。
底下百官鸦雀无声,陈雲大致一阅,合上折子,面色略一阴沉,“传洛晟到政和殿见朕!”
朝会就这般散了,洛程没有丝毫的动作,随退朝的官流去了皇城衙署,那些看眼色行事的门生官僚跟在身后,未上前多言。
这次聿春上门态度稍显强硬,带了队甲兵,一进玄清司的衙门,两方势力蓦地剑拔弩张。
“万岁爷有话问你,卸刀随我走罢。”
洛晟解下佩刀抛给身旁的祁岑,甲兵不允许骑马,只得与宣旨太监一同坐马车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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