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被吹得不住地响,莲净躲在树干监视四周风吹草动,自然的声音里有细微的动静在向马车慢慢地靠近。
天气骤变,豆大的雨滴打在了林兔的额头,他摸了摸,仰头望着泼了墨般的穹天,星子已经藏进了云层里,下一刻雨滴“哗啦啦”地响成了一片。
“下雨……”
他说到一半,身旁的白夜突然拽了他一把,一支箭擦过了他的头发。
“有刺客!”白夜陡然大喊,提醒还在车上的二爷。
十数支箭射来,白夜拉着不会功夫的林兔躲去马车的后边,“笃笃笃”地数声连响,箭头钉死在了厢壁和木箱上。
梅鹤卿俯身把温离护起来,莲净也从林子里杀到了河岸,这些刺客穿着夜行服显然不是陈雲派来的捉他们的。一道惊雷劈下,他们都忘了,忘了天机策的存在。
刺客一窝蜂涌出树林,风荷拔刀冲白夜道:“护着马车!”
梅鹤卿听着外头的响动,用身体严严实实地护好温离。百年前的天机策出自他手,不想现在沦落到被用来对付自己,真是可笑之极。
刀剑乍然的撞击声令马匹受了刺激,它们举起前蹄俄然狂奔,整个车厢剧烈摇晃。
“主子!”
马车跟着岸跑,没两下就在大雨里消失了。
莲净拉着林兔到马旁,一刀斩断绳索,他含着雨水急说:“上马!找主子!”
“是……”林兔惊慌失措地蹬上马鞍,药箱都没顾得上拿,莲净直接一掌拍马,蓦地马就直冲出了刺客堆。
雨势太大了,压根看不清前方的路。梅鹤卿钻出车厢,扯住了缰绳。河岸边多是石头和砂砾,没入河水的车轮子颠簸得厉害,他使着臂力强制调转马头的方向,从河岸转回了林子边,逐渐让马平复下来。
后方的林兔追上来,他望见马车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刺客也跟着追来了。
他一咬牙,转马头打算领着刺客闯进树林里,先将他们引走。当他驾马驱入林中,跑了半晌才发现身后哪有刺客的影子。
“糟糕!”
刺客已经追上梅鹤卿的马车,冰冷的剑刃划破雨幕在耳畔发出狰狞的响声,每一次叫嚣都仿佛要破开皮肉。
梅鹤卿挨雨水浇透,眼里的雨雾形成一块朦胧的屏障,他找机会拭了把眼睛,继续控制着缰绳和马。
谁知刺客猛地飞扑,抓住了厢壁,一只脚踩着马车,一只脚拖着地,手扒在梅鹤卿的衣料挣扎着爬上来。
梅鹤卿抽出手推刺客下去,岂料车轮子压过一块石头,整辆车出现了大的倾斜,他没稳住身形受刺客的拖拽一起滑下马车。帘子蓦地探出一只手,及时地又将他拉了回来。
“卓兰!”他惊喜地喊着名字。
温离挽着帘,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对视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心都变作了一句“小心”。
“坐回去。”
“回去。”
梅鹤卿顷刻读懂了温离的意思,调转马头原路返回,左右两柄白晃晃的剑迎面横来,他后倾,剑砍在了车厢上,擦着厢壁划向后面。
风荷那头的刺客清得差不多,这时候他听见雨中传来熟悉的马啸,他扭头,主子驾着马车安全地回来了。
骤然车轮子“咔嚓”一响,从车身断裂,马车一下倾斜,车厢连着马一起翻倒。温离情急下动了脚,疼痛使他瞬息就打消了念头,忽然一个身影扑来,揽着他倒回了车厢,紧接着耳边响起“轰隆”声,整个车厢都倒了,两匹马拖着又小跑了会,马腿终于承受不住绊倒才停了下来。
梅鹤卿用手臂护着温离的脑背和腰,牢牢将人圈在怀里,将自己当做了肉垫。
温离除了脚和先前的箭伤疼得难以忍受,没有再出现新的伤口,他让抱得动弹不得,马车一停他就喊着“鹤卿”。
“有没有伤着?”梅鹤卿松开,搀着温离坐起来,上下仔细地瞧,全然不顾自己的头正一点点地顺着脸廓滴血。
温离盯着他,摇了摇头,“你头受伤了,没觉着痛吗?”
他忽地一笑,也摇头。
幸运的是车厢够结实,没有塌下来,将他们压在底下。
白夜收刀跑来,在外边搭手扶着一侧翻向上的厢壁,以免主子和二爷出来时塌陷。
雨势没有停歇的预兆,不稍片刻就将温离淋湿了。杀光了刺客,林兔也按着路回来了,可是他们的境遇也没好到哪去,遮风避雨的马车毁了,也没把伞撑着,雨夜黑漆漆的,山野林子没处安身,就剩一车宝贝和林兔的药箱还有放在车里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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