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瞧温晚垂着眼尾,不大精神的模样,又道:“不论哥哥做什么,成是不成亲,都永远是你的哥哥,我们不会再分开的,阿晚。”
温晚凝视着窗后笑意深深的哥哥,须臾,点了头,“嗯,哥哥,祝你幸福。”
清晨,温离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就挨丫鬟唤醒,开始沐浴更衣。温晚一早就跑来守着门,等着温离梳妆打扮。收到请柬的客人陆陆续续光临府邸,裴兮和梅鹤翎在门口迎客,拜堂前繁琐的季节全交给了季燃,季燃也为此忙得前后跟快不着地了。
前院设席的地方随着客到,逐渐热闹起来。
梅鹤卿这边已经换上喜袍,戴起了新郎的配饰,神采奕奕地到前堂待客,等着吉时一到,迎他的心上人拜堂成亲。
梅鹤翎之前就叮嘱了风荷他们,若是有敬酒的,就给二哥挡着。一来二哥身体不宜喝酒;二来喝醉了不好拜堂。
风荷几人甚是积极,一场下来没让主子碰一滴酒,不过不胜酒力的白夜已经有些晕眩了。
“你也没说你喝不了酒。”风荷跟在主子身后,小声与白夜道。
白夜抬手挡着口,打了声嗝,也压着声说:“我也不晓得自己这么不经喝啊,平日哪用喝这么多酒,这一杯接一杯的。还好二爷有先见之明,就请了朔州城内有明望的,要全请了,上赶着敬酒巴结的,都能灌咱们三天起不来床。”
一旁的莲净“噗嗤”笑了,“不行就退后去,我酒量朔州城里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这头说着豪言,那头白夜就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你的伤,林大夫没嘱咐别喝太多酒么?”
莲净心里一“咯噔”,心里怯,但架不住男人的逞强,“今天高兴,他不会同我生气的。”
话音刚落,一抹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跟前,他稍抬头,是沙月给他路堵住了。
“我酒量也不错。”沙月斜眼说。
“可你吓人。”莲净指的是脸上的疤。
沙月悻悻然退了回去。
大喜之日,人人都挂着笑脸,裴兮提前与贴身丫鬟说了,半个时辰前就得提醒她,她好回前院做准备。丫鬟来说了,她见册上的客人来得差不多,就将迎客的事交给了梅鹤翎。
她去前院找着了忙碌的季燃,说:“这有我,时辰快到了,你去看看阿离准备好了吗?”
季燃今日穿得新衣,模样仪表堂堂,俊俏得不行,“好,我这就去。”
来到小院里,温离俨然将自个整理妥当,正坐在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茶,看起来挺淡定的,可只有温离心里知道,他正是因为紧张才不断给自己灌茶的。
“卓兰,准备好了吗?”季燃上下打量眼前人。
在京时的第一面,他就眼前一亮,京城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一个男人,好看得不似人间有的。当时便惊艳了,如今红衣相称,如同枝头上覆在白雪中的红梅,秾丽得惊心动魄,叫人一眼就挪不开了。
“当然,成亲是终身大事岂能怠慢了,我这下就等着了呢。”温离握着杯的手不争气地微颤,又寻话题道,“前院怎么样了?鹤卿他喝不了酒的。”
季燃回过神,说:“放心,阿翎心细,昨夜就让风荷他们守着二爷了,就是怕喝酒伤身。”
“那就好,他喝不了的。”
“嗯,卓兰。”
“嗯,怎么了?”
“算是苦尽甘来了,”季燃是有些艳羡,“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温离颔首,“多谢。”
他们聊着,屋门前正对着的洞门跑来一个丫鬟,是裴兮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位,她笑吟吟踩着台阶入了廊底,报道:“两位公子,吉时已至,该拜堂成亲了。”
温离的心一下更紧张了。
季燃先站起来,看新郎仍坐着,问道:“是紧张了?”
“嗯,我分明是个胆大的人,竟也会在成亲的时候像个姑娘家似的紧张,怪了。”
“其实这与是不是姑娘没干系,不管是男子还女子,成婚都是他们人生大事,尤其是娶了心仪之人,内心的激动就难以自己,紧张了很是正常。”
温离掌心贴在胸前,深吸气,尽量使自己能平复下来,担心一会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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